顶……侯爷好慧智,下官佩服,佩服。”
“白大人折煞本侯了。”安乐侯笑容愈发真诚动人,“满朝文武谁人不知,白大人可是与包青天包大人鼎足而列的白青天,清似水明如镜的白大人面前,本侯岂敢弄虚作假?”
巡察路途,灾民人手皆粮,饕餮大吃。
道无尸骨,路无饿殍。青草微微,绿意初露。
“白大人,对本侯陈州赈灾的成果,满意否?”
“满意,简直……”不能更满意了!
“庞贼,还俺闺女来!——”高度的赞扬未表达完,一锄头横空砸来,打断得众人大惊。
扬锄头的老汉瞬间被控制住。
被摁在泥地里,犹自疯狗似地想要冲过去撕咬权贵,破口大骂:“姓庞的畜生,畜生都不如的玩意儿!……俺闺女才十四岁啊,你还俺闺女来,你还俺闺女的命来哇!……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别以为摆个场面就能糊弄过去了!……老头子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俺们陈州百姓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白大人,您千万别被这‘戴着官帽艹狗——人事不干’的玩意儿蒙骗了,救救我们陈州吧!救救我们陈州的百姓吧!整一个好好的陈州都要毁在这群……”
然后,“咔擦——”,破骂戛然而止。
老汉的颈子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弧度,被安乐侯的属下折断了。
“哪儿冲出来的疯狗,”权贵厌恶地做扇手状,“本侯与白大人好好的雅兴都被破坏了。”
“属下一时不察失职,求侯爷饶命!求侯爷饶命!……”
“行了,下不为例,回去自己到刑司领板子罢。”
“谢侯爷饶命,谢侯爷饶命!……”
那疏忽大意的武官似乎乃安乐侯挺倚重的一心腹,明明已杀心升腾了,见乃心腹,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继续沿路途巡察。
只是静默了许多。
那小插曲,打坏了所有权柄者的好心情。
“白大人……”权贵欲言又止。
“侯爷不必多做解释,该明白的,下官都明白。”我温和地笑,安抚他道。
权贵雍容地挑眉,阑珊的兴致掩盖着难以察觉的神经绷紧。
“哦?白大人都明白些什么了,不妨给本侯说道说道听听?”
我定定地道:“有人设计侯爷,往侯爷身上泼脏水。”
权贵:“……”
权贵有些懵。
懵许久,渐渐勾带起邪恶而玩味的笑意。
绝非善意。
“本侯真的没想到,清似水、明如镜的白大人,竟然真的如此信任本侯。”
“白大人乃京畿要员,难道就没听闻过,本侯纨绔的大名?”
我侧开眸,不去看他。
看道路两旁的青草微微,以及绿意微微之下,这半年来可能埋藏的无尽饿死骨。
音色低低,但又极为平静地道:
“听过又如何,没听过又如何?相信和事实本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更何况下官对侯爷之信任,乃源于令尊大人,而与侯爷您并无任何干系。”
“因为恩师相信自己的孩子,而下官相信自己的恩师,所以下官必须得相信侯爷您。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不管事实究竟如何。”
恩师之子:“……”
邪恶的笑意渐渐消失,转作沉默。
沉默不知多久,忽而又哈哈大笑,眼睛里灿若星光,大力拍着我的肩膀,拉着我,带着手下往回走。
“走!回去,喝酒!不醉不休!白大人,你这个朋友本侯交定了!”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风刀如割,残阳成血。
☆、犯上
我是真不太会喝酒。
被庞昱这厮活生生灌醉后,套去了不少话去,最后还是由武扛回来的。
“大人……大人……大人清醒了没?……”
“没……”我迷迷糊糊回道。
武拍了拍我的脸,我借着酒劲龇牙咧嘴作狗状要咬他,咬空了。
武又逗了几次,边逗边忍不住在旁发笑。
“大人可真多变。”
“……多变……多变是一种能力……”
武不笑了,严肃起来,掰正我的脸,直视我的醉眼。
“大人可还记得安乐侯带您去了什么地方喝酒?”
“……什、什么地方?”
“阮红堂。”
“……阮、阮红堂是什么玩意儿?”
“是纸醉金迷的销金窟,挪用赈灾官银大部所建而成,里面无尽奇珍异宝,无尽民脂民膏,更甚者,还有这大半年来从陈州民间搜刮来的无尽美貌女子,皆囚禁于此,成禁脔。”
“安乐侯邀您在阮红堂内饮酒,灌醉您,套您话,饮酒作乐,极尽奢靡,最后安乐侯令美娇娘们侍候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