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钰棋目露不屑:“别人会怎么死我不知道,您会怎么死我更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若不愿,老六伤不了我分毫。”
“你,你……”
钟钰棋粗暴地打断他:“我不想与你啰嗦,要不然就写下诏书,要不然我转身就走,再无商量。”
钟仁宁张了张嘴,半晌,一咬牙,拿了空白诏书,抬笔欲写。
“传位给小十三。”
“什么?”钟仁宁猛然抬头看向他。
钟钰棋又重复了一遍:“传位给小十三。”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王位?那你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钟钰棋目光投向王后寝宫的方向:“还得多谢王上成全。”
钟仁宁想到王后,红了眼眶,颤抖着写下了传位给十三皇子的诏书。
钟钰棋拿过来,确认无误后,转身离开寝宫。没一会儿,又回来了,这次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废后以及白岑。
“王上,我把你心爱的王后给你带来了。”钟钰棋说:“最后的日子里,让她陪着你怎么样?”
废后已经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知人事。
钟仁宁下意识抱起自己的王后,一时间不明白钟钰棋的意思。
钟钰棋却不欲多说,转身便走。
钟仁宁看着他走到门口,才明白他想做什么。
只见他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走在前面的白岑突然丢下一枚火折子,寝宫地上不知何时洒了油,立刻燃起大火,将寝宫里的两人包围起来。
钟仁宁终于慌了:“小九,小九你回来!小九,你要什么父王都给你,你放我出去……来人,来人!救驾!来人!”
钟仁宁不可能等来救援,整座王宫里的人都在装聋作哑,大部分人早就被收买了,收买不了的也都控制住了,钟仁宁早在不知不觉中孤立无援。
望着燃起整座宫殿的熊熊大火,钟钰棋长长舒了一口气。
白岑替他说道:“都结束了。”
“我想去看看我母妃。”他母妃和他幼弟被埋在了母妃娘家的祖坟里,并未入皇陵。
白岑点头:“好。”
钟钰棋又说:“我自己去。”
白岑顿了顿,再次点头:“好。”他说:“安c-h-a在六皇子内部的人已经动了手,明天就会传来士兵中毒的消息,十三皇子趁虚而入,拿下他们不是问题。”
他说:“我替你看着。”
六皇子不是善茬,若是继了位,并不会善待这些兄弟,相比而言,十三皇子更像一个明君。
“好。”钟钰棋点头,运用内息,几个闪回,便不见了身影。
白岑果然没有跟上去。
第二天,所有的事情都照两人预估的方向发展,十三皇子也藏有私兵,且御下有术,比六皇子强上几倍,收拾六皇子手下一堆中了毒的残兵弱将轻而易举。
白岑留在王宫,将传位诏书亲手交到十三皇子手上。
了却了这些事,却迟迟等不来钟钰棋,他心头忽然闪过几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到他赶到钟钰棋母妃陵墓时,除了满地纸钱证明那人来过,再无其他踪影。
☆、乌主
“少主。”女子带着面纱,站在厅上,尊敬地唤了一声坐在主座上的人。
玄衣男子左拥右抱,几名妙龄女子围在他身边,靠在他身上。男子正是兴奋时,忽然被打扰,很是不悦,但又忌讳眼前女子的身份,不好发作,只好冷淡道:“何事?”
“魔族大军前几日偷袭了水国,烈云国和沧月国。”女子说:“族长特意派我来传消息。”
“偷袭就偷袭了,关我们什么事?”玄衣男子不耐道:“就算四国全灭又如何?我乌主族偏居一隅,外围全是毒物陷阱和迷障,魔族人犯不到我们头上。”
被称为‘少主’的男子,正是乌主族少主——满阙。
女子勾起嘲讽的嘴角,神色不变:“少主说的是。”
玄衣男子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女子应了声,恭敬地退了下去。
退到门外,女子神色莫晦地看了一眼满阙,头也不回地走了。
……
“乌主族还真是几年如一日,都已经被闯过一次了,居然还不长记性。”凌澜一口气将迷障外围的陷阱拆了,颇为遗憾道:“还以为这次来,要多费功夫才行。”没想到乌主族族人这么不长进。
弈离倒是第一次来这:“据传乌主族神秘莫测,在群山环绕之间,迷障甚多,易滋生魔物不说,行人若是误闯,常常有去无回。”
凌澜摸了摸下巴:“此言不假,当初我误入乌主族地界,也差点丢了一条小命,算得上九死一生,还是运气不错的情况下。”
弈离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