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说来你这眼睛,究竟是何时瞎的”洛云飞看着谢嘉默默饮水的模样,忍不住嘲道,“上次白山遇见你的时候,可还是万人景仰的谢宗主。怎么本教主功成身退了半年,再瞧见宗主,就已经落魄成了个乞丐”
“人一辈子总会做那么几件错事。”谢嘉却云淡风轻地答道,“谢某虽修道已久,却也仍旧是个人,自然也会做错些事情。这眼睛便是代价,瞎了就瞎了。至于如今落魄,也是在下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洛云飞瞪着他,过了老久,想起眼前这人已然是看不见了,只能忿忿不平地收了视线。
“这村落偏僻得很,山高路远,便是御剑飞行也须些时候。”洛云飞y邦邦地道,“若是谢宗主休息好了,便说一声,快去快回,还能贪个天黑前到家。”
谢嘉微微点头,自床上下来,又恢复了往昔那派清风明月的模样。脸虽仍瞧着有几分苍白,但确实b昨夜那般人事不知的样子好上了许多。
洛云飞瞧了一阵,牵着谢嘉出了屋子,带着他朝那镇子行去。
镇子位于山脚,过往行商常常在此处补给所用,是以颇为繁华。洛云飞戴着顶斗笠,抓着谢嘉往他熟识的那家药铺走去。不料,人还没到地儿,就半路杀出来了个不速之客,抱剑挡在洛云飞的正前方,泪眼汪汪的,活像个爹妈不见了的走失儿童。
洛云飞觉得那小子有几分眼熟。定睛一看,哟,这不是谢嘉的亲徒弟白朔吗当即就乐了,捏了捏谢嘉的手,低声笑道:“谢嘉,你这徒弟养的,可真真是如养了个儿子一般。”
谢嘉一愣,面上闪过愕然之se:“朔儿”
洛云飞听他仍叫的这般亲密,不免有些酸溜溜的。便“嗯”了一声,然后颇为嘲弄地道:“宗主说和天云宗断了来往,看来这话可只有半分真的。此处离你们天云宗宗门十万八千里远,你这嫡传弟子还千里迢迢赶来,可见是藕断丝连”
“阁下胡说些什么”那少年对洛云飞横眉冷对怒道,又转向谢嘉,“师尊徒儿可算找见您了跟徒儿一道回去吧,求您了”
谢嘉抿了抿唇,面上血se褪去些许,垂着眉目,良久不言。他攥紧了洛云飞的手,低声道:“我们回去罢。”
“那你这”洛云飞挑了眉,在他与白朔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呃前徒弟怎么办”
“不管他便是。”谢嘉道,“在下眼疾不便,劳烦教主为在下指个路了。”
洛云飞想了想,心满意足地轻哼了一声,握着他的手扭头就走,准备换条路带他去看大夫。
结果,那挡在路上的少年却忽地变了颜se,指着洛云飞挡在斗笠下面的脸道:“洛云飞,怎么是你快些从我师尊身边滚开”
洛云飞冲他扬扬眉:“嘿,怎么说话呢你这臭小子不多谢谢我救了你师尊,怎么还大惊小叫地冲着我吼起来了”
“你以为师尊如今这样子是谁害的”白朔一把把剑ch0u出来,气急败坏道,“还不是为了你这个败类,为了救你的命”
谢嘉陡然变se道:“白朔,住口”
“事到如今,师尊你莫非还想为他辩解吗”白朔几步走来,急急抓住谢嘉衣袖,“哪怕师尊你这般为他付出,他可有为师尊感到过半分愧疚”话罢,又扭头怒视洛云飞,“若不是为了你,师尊怎么会盲了眼睛,还被迫辞去宗主之位你、你竟还有脸说你救了他”
洛云飞被这劈头盖脸一顿喷,给喷的懵了数秒,随后才缓过味儿来,琢磨出了白朔话里的未尽之意。他扭头去瞧谢嘉,却发现谢嘉紧蹙着眉头,嫣红唇瓣抿得泛白,微微地有些发抖。他握着洛云飞的手细细地颤着,呼x1不稳地怒道:“白朔,我说了住口,你莫非是听不到我的话吗”
白朔顿时一噎,呆在当场。过了好久,委委屈屈地收了声,含着泪看着谢嘉,x1了x1鼻子,恨恨瞪着洛云飞。
“我寻思,要是我没听错那意思,莫不是我还欠着谢宗主一条命不成”洛云飞皮笑r0u不笑地盯着谢嘉,果然瞧见他不安地颤了颤睫毛,便又道,“谢嘉,你老实说,你因为什么盲的”
谢嘉沉默半晌,在白朔yu言又止的表情下,淡淡道:“是在下咎由自取。”
“行。”洛云飞点了点头,扯了他就走,“我信你。”
白朔见了,赶紧凑过去,拔剑拦道:“你个魔教妖人,要带我师尊去哪儿”
“你师尊病了,本魔教妖人要带他去瞧医生。”洛云飞凉凉道,“还是说,你自b神医,可妙手回春,把你师尊的病医好啊”
白朔瞪着他,哑巴了老久,最终颓丧地收了剑,乖乖靠过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洛云飞才懒得管他,哼了一声,捞着谢嘉去了药铺,寻大夫过来给他瞧病,又支使白朔拿着药方去抓药。白朔恨恨瞪了他好几眼,最后磨着牙去了。
被这么一折腾,眼见着就天黑了。洛云飞懒得赶路,便g脆在镇子上寻了一家客栈,就地儿住了下来。
“一间房。”他将钱搁在桌上,对掌柜眯眼笑道,“劳烦。”
“一、一间房”白朔顿时炸了。
“看什么看”洛云飞嫌弃道,“没见过穷人啊”
白朔指着他,手抖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能这样休想让我和师尊与你这等妖人住在一”
“哦,那你可就错了。”洛云飞冲他笑笑,一把揽了谢嘉的腰,“我和他睡一间房,你啊”他冲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