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呈瓮形,口小肚圆。长长的驴脸伸进坛口,没一会儿便将坛中的酒水啜去了小半,待舌头够不到坛中的酒水,这才将驴脑袋抽出来,响了个长长的酒嗝,一对驴眼颇是无辜地望着李云道。
“驴玩意儿,就知道你好这口!”李云道笑骂着在老末的驴臀上轻拍了一掌,去井边取了盆,濯了井水洗干净,这才将坛中的酒水倒往盆里,刚刚倾倒了小半,那张长驴脸便再次迫不及待地凑了上来。
“这……”沈燕飞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噘着驴嘴似乎怎么都喝不疼快的老末,捂嘴指着院中的一人一驴,“这……这算什么……”
齐褒姒倒是来了兴趣,到院子中央凑到一旁托腮望着惬意饮酒的老末,越看越有趣:“我之前在武当山参加一个活动,在山上的小道观里碰到过一只会喝酒的鹦鹉,喝得越多,说人话就越顺溜,不过也没有像老末这般直接上整坛子的。”
李云道顺手帮老末整理着腭下的毛发,笑着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照理大师傅是滴酒不沾的。”
由香关芷双手环a"/>靠在堂屋的门框上,似乎对那头蠢驴莫名其妙的敌意并没有上心,只清冷道:“密宗有洽加千波,又名大手印,是这密宗的最高层法,其中最最上的大手印法门为大光明手印,能启智通慧。你的那位大师傅,很了不得!”这可能是由香关芷第一次开口称赞别人,所以脸色微微有些不太自然。
李云道闻言,微笑着摇头:“你的意思是大师傅用大光明手印给这蠢蛋启智通慧了?”说着,他在老末的驴臀上拍了一掌,“老伙伴,要是真开了窍,说句人话来听听!”老末似乎懒得跟李大刁民多纠缠,盆中的酒水才是目前的第一要务。
由香关芷冷笑一声,一脸夏虫不可语于冰的表情。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曾经对她来说扑朔迷离的国度的确如同它的厚重历史般让人愈发难以捉/>,就眼前这头智物,如果放在他们的忍者村,村长一定会将它像圣物一般供养起来,更不用说像眼前的刁民这般,动不动就在那圣物脑门子上扇上一巴掌——暴殄天物,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了中文里的这样一个成语——她突然又有些悲哀,在自己的国家会被当成圣物般的存在在这样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度里,却只是眼前这刁民的座骑,或者是玩伴。
江南小河畔的黛瓦小院里,老末喝着酒,打着响鼻,惬意无比;
而此时,地球的另一端,一架从迪拜飞抵波哥大的客机安然着陆,客梯车到位后,客中乘务人员礼节x"/>地跟每一名旅客打着招呼,乘客们陆陆续续地走下飞机,突然,所有人的眼球都集中到了一处,漂亮的空中小姐们眼前猛地一亮——好阳刚的男人!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体型健硕的亚裔青年,头发短到几乎挨着头皮,刚毅的脸部轮廓配上被军绿色短袖撑得饱满的肌r"/>线条,整个人往机身通道里一站,便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眼球。
他的行李很简单,就一个同样是军绿色的双肩背包,最多再加一副挂在a"/>前衣领上的飞行员墨镜。走出机舱,他微微咪眼,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伸出些许舌尖:温度在二十度左右,湿度适宜,微风。他满意地戴上墨镜,跟着人流上了摆渡车。五分钟后入境,十分钟后他便已经来到机场门前。
环视四周后,正欲拿出手机,一个金发碧爷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迎上来,手上还拿着一块写着中文字的接机牌:“师……师伯,我……我来晚了,不好意思,路上出了点状况!”
乔治抬头望着眼前的健硕青年,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原先师父告诉他说,你师伯单掌便能拍碎石碑,一臂能轰倒碗口大树,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等此刻见到了本尊,那些儿将信将疑也终于烟消云散。
“你是……”李弓角摘下墨镜,打量着金发碧眼的青年,“老二的徒弟?”
乔治连忙点头:“上回在北京,师父派我去打听别的事情了,所以没能瞻仰师伯的尊容,今日一见,果真是一代大侠风范啊!”乔治也不管什么语病语境,用一口极别扭的普通话恭维着这位大师伯,更不得把看过的所有金庸小说里的关于大侠的描写都用在眼前的李弓角身上。
李弓角笑了笑,对这个聒噪的老外倒也算不上讨厌:“老二人呢?”
“师父一早就出门了,只吩咐我到时间就来接您。”乔治偷偷打量着李弓角的手掌,上帝啊,这还是一双手吗?那看上去g"/>本就是两只巨大的j"/>钢扳手嘛!这一掌下去,不死人才怪啦。
上了车,李弓角往车后一坐,黄?色的出租车立马吱喀,原本还算空间宽敞的南美产小车瞬间便狭窄逼仄了起来。
“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李弓角问道。
乔治道:“师父说他会搞定的。”
李弓角点了点头,突然心生警觉,看了一眼车窗后方:“你被人盯上了?”
乔治微愣:“不可能啊,我特意绕了一大圈才来机场的。”
李弓角盯着后方的两辆美国产的福特:“刚刚你说路上出了点意外,是怎么回事?”
乔治撇嘴道:“没什么大事儿,跟一辆车碰擦了一下,对方看我是出租车,还是白人,以为我是美国人,就私了了。”
车子已经开出大约三四公里,两辆颜色不同的福特依旧不紧不慢地远远缀在后方。
“你坐到副驾去,我来开!”坐在后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