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红光,弟子罗稻叩拜三下。”林法光围着我转圈。

我深吸口气,规规矩矩对着神龛磕了三个头。

“不敢忘记六壬先师的神恩!”林法光从桌上取来一把剪刀,蹲在我面前:“罗稻,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剪指甲。”

气氛很严肃,我不敢说什么,他让怎样就怎样吧。我慢慢伸出手,他用剪子小心翼翼帮我剪掉两个指甲,然后在我耳边剪去一绺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林法光说:“有了你的八字,和你的指甲头发,相当于你的性命。”

他把剪下来的东西封进红包里,也拴在我的本命灯上。

“罗稻,稍等片刻,我去师公那里为你请灯。”

我跪着不敢说话,聚精会神看他。林法光提起我的本命灯,一闪身又钻进供桌下面,也幸亏他个矮,换成大个根本不能这么轻松进出。

供桌下摆的布帘完全遮挡住他的身影,只看到里面影影绰绰。本来黑黑的一团,忽然幽幽中亮起了微弱的光亮,我眉头一挑,我的本命灯亮了!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我忽然觉得自己像凌空于一条细细的钢丝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自己的一条命就维系在一盏小小的灯上,火苗随时都能熄灭。身家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

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又能怎么办呢,我暗暗叹口气,希望以后事情发展能顺利,我和解铃都可以化险为夷。

不多时,桌子下面的帘子一挑,林法光钻出来,手里的本命灯果然已经燃着,火苗很大,熊熊而燃。他把我的本命灯微微倾斜,用火苗子去引解铃的灯火。解铃灯上那指甲大的火苗果然又微微大了一些。

他把两盏本命灯并排放在供桌上,走过来扶起我:“仪式结束了。”

“我和解铃性命就联系在一起了?”我问。

林法光点点头:“你稍坐,我去换身衣服,我们这就去水库。”

他打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我傻坐着,看着供桌上的灯火,心里忽然有了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如果我过去一口吹灭本命灯的灯火,我会不会立马死去呢?

正想着,里屋关着的老太太突然走了出来,手里多了把扫炕的笤帚,慢腾腾走过来。我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就看到她把笤帚抡起来,对着我就打。

打了几下,我才反应过来,赶紧喊:“林师傅,你快出来啊,出事了。”

林法光道袍刚脱,穿着背心跑出来,一把抓住老太太,大声喊:“师妹,别闹了,赶紧进屋睡觉去。”

老太太气哼哼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忽然觉得她眼神里有很奇怪的东西,想表达又表达不出来,正迟疑中,她被林法光推进了屋里。

林法光折腾一身汗,简单裹了件黑棉袄出来,招呼我一起出去。

我们出了大门,来到外面的走廊,我担心地说:“林师傅,我说句话你别不高兴,家里就阿姨一个人,她精神……又不还好,一旦把供桌上的灯火弄灭了咋整?我这颗心啊,总是吊在半空,七上八下的。”

“你放心吧。”林法光说:“我都告诉你了,本命灯火各安天命,就算让我师妹熄灭,也是天道终归。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师妹这个人虽然有些疯疯癫癫,但做什么她心里都有数。”

我们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话,我小心翼翼问:“她是你师妹?”

“嗯。”林法光说:“我们都是六壬神坛的,师兄妹,后来成了两口子。前两年她的脑子开始不好,一直到现在,有点老年痴呆的迹象。”

我们来到小区停车位,林法光招呼我上车,我们出了小区,顺着街路往外开,目的地是案发的水库。

这个水库叫大坑水库,以前是天然水湾,听林法光说,往上追溯历史,能追到明朝,说是一群老农民在这里开垦,挖着挖着,突然开始涌水,这水就止不住了,流了整整三个月,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湾。

据说解放前,隆城这里因为山多树深,出了很多土匪。当时解放军剿匪,清荡匪类,抓了一批十恶不赦之徒,集体押到这个水湾前枪毙,当时河岸的血都把水染红了。

解放以后,到了五十年代建立公社,要亩产万斤。种粮食离不开水,当地人就花了很多功夫,把这里修成水库。至于这里是不是死过人,那时候的老百姓都不在乎,种粮打粮向上级表功才是第一位的。

随着时代的发展,水库后来渐渐荒废,附近的村子也都迁移,人越来越少。到了近些年更没人来了,为什么呢,就在水库不远处的对面,市殡仪馆迁过来了。

殡仪馆和水库遥遥相望,林法光说,水库本来就是水脉聚阴之地。导致这地方越来越邪,鬼魅丛生,是隆城很有名的恶鬼大凶之地。

我们到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路上整整开了三个多小时。天儿不怎么太好,风头很硬,黑云漫卷,有点要下雨的意思。

车子停在水库边上,从车上下来,站在高处,只见眼前浩浩渺渺的水流,周围群山环绕,树深林静,连个人影都没有,极是荒凉。

林法光说:“我们先去拜会这里的主人,让他带我们去,他也是我们组织里的。”

我跟着他从一条人工水泥路走下去,这地方确实阴,越靠近水库越是寒气逼身。虽然风渐渐小了,可空气却异常干冷,冻得人直哆嗦。

我们来到水库岸边,又往前走了很远一段路,就看到有一栋二层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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