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案的幸存者?”

“对,是我。”我说。

小伙子自我介绍,他是田家的堂侄,田大宝的家人都聚起了,想找我过去了解当时爆炸案的情况。这件事我没法推脱,本来心里就有亏。我叹口气说走吧。

从家出来,绕过一条街口,我怔住:“去老田家不是走这条路。”

小伙子在前面停下来,转过身,眼神已经变了:“罗稻,不是田家请你的,是魏家请你。”

“魏家?”我怔怔,忽然醒悟:“魏大海?”

这时,也不知从哪开过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门拉开,小伙子指着车上说:“上吧,魏老板要见你。”

我冷汗顿时下来了,现在全国通缉魏大海,这小子以后就亡命天涯了。没想到居然到现在还没跑路。他抓我做什么?我要是上了车,还能活命吗?

这时从车门里探出一个光头脑袋,满脸横肉。穿着黑背心,一看就不是善类,不耐烦地说:“怎么了,磨磨唧唧的,还让我们下去拖你?!”

我擦擦汗,知道不去不行,跑是肯定跑不了。就算现在跑了,让贼这么惦记着,以后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我叹口气,钻进车里。

狭窄的车厢里坐了四五条大汉,不是横丝肉就是疤瘌脸,气氛相当压抑和紧张。那小伙子也钻进来,坐在我对面说:“你别紧张,跟你没关系,请你去把事情说明白就行。开车吧。”

车子发动起来,有人把窗户拉上。这里的窗户是两层的。外面一层透明,里面还有一层是黑色的,像是刷了黑漆,这两层窗户全部拉上,顿时车厢里一丝光都没有,黑压压一片。

我不知道他们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怕我把路线记下来。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我除非脑子进水,要不然不会去告发的。

车子在路上颠簸了很长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玩手机,车厢里气氛非常压抑。

我知道害怕也没用,索性也闭上眼假寐。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车子停了,车门拉开,外面的阳光射进来,非常刺眼。

我被人从车上推下去,眼前是荒山野岭,也不知是什么地方,不远处是一座白色的二层小楼。我被人推了进去。

小楼里没有装修,墙面都是暗灰色的水泥,厅堂里放着一张超大的圆桌,上面乱七八糟摆满了各种管制刀具,有几个人正坐在墙角的破板凳上说说笑笑。

这些人大都穿着军绿色的衣服,染着红红黄黄的头发,非常年轻,眼神中透漏出很残忍的目光。

我看到墙角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陈皮。他也被抓来了。

里屋走出一人,魁梧的身材,前面居然挂着围裙,手里端着两个盘子,来到桌前,对着一个小年轻就是一脚:“让你收拾桌子没听到吗,开饭了。”

端盘子的这个人正是魏大海。有日子没见他了,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变过。似乎被警察通缉,对于他来说没有一丝的影响。

那些小年轻特别听他的话,一起手忙脚乱地把桌子清理出一块还算干净的区域。魏大海招呼几个人到里屋帮他一起端饭,时间不长热气腾腾的一桌子,两个瓷脸盆,一个装满稀饭,一个盛着大馒头,菜就简单了,有烧鱼有咸菜,还有大葱蘸大酱什么的,魏大海和这些手下或坐或站,每人端了稀饭拿着馒头,稀里呼噜吃起来。

魏大海看见我,咽下一口馒头说:“三儿,一起来不?”

这个时候我哪能吃的下饭,苦笑着摇摇头。

魏大海和这些人吃的这个香,也没人看着我们。陈皮侧过脸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看到他脸上有几处青淤,心里一颤,是不是挨打了?

魏大海这伙人虽然还没露出凶相,但此时的气氛已经相当压抑和恐怖。我心脏怦怦跳,额头渗出虚汗。

十几分钟后,吃完了。魏大海招呼人把东西收拾下去,他用围裙擦擦嘴,搬过一张凳子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说:“三儿,咱们都是一村人,本乡本土的,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老老实实,我不会难为你的。”

“魏哥,你问吧。”

“我听说在爆炸当天,你曾经听过很重要的一段对话,是有关爆炸案凶手的,是吗?说说看。”魏大海道。

我没有心情了解他是怎么知道这个事,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我赶紧把那天爆炸案前后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旁边有人冷笑:“黄一山是真敢玩,他杀了这么多人,把我们也陷了进去。”

魏大海看我:“你知不知道黄一山现在在哪?”

我苦笑:“这个是真不知道,现在天罗地网抓他,那么多警察严防死守,都找不到他的影子,我上哪去找他去。”

魏大海指着屋里的人说:“三儿,这些人里既有我的手下,还有爆炸案死难者的亲戚朋友。我的手下呢,靠赌场吃饭,现在赌场没了,他们还被通缉,你说他们心里能安稳吗?还有那些受难者的亲朋好友,现在一股心思就是要报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黄一山,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对不对?”

屋里那些人全都横眉竖眼,大吼:“对!”

魏大海慢条斯理抽出一根烟点上:“既然这件事发生在我的地盘上,处于江湖道义我也要把黄一山抓住,把他交给有血债的这些朋友们,更别说我和他还有私仇。”他吐出一口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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