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蔡玉成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跑了回来。他脸都白了,指着院子说不出话。估介页巴。

“怎么了?”老史头问。

“你,你儿子不见了。”好半天,蔡玉成才把这口气咽下去。

老史头闻听色变,赶紧推门去看,黑漆漆的院子里尸床空空如也,白被单落在地上,上面的尸体踪迹不见。

“这……这……”老史头说不出话,他脸色很难看,紧紧捂住胸口窝。

冯良很有经验:“不好,他要犯心脏病,快拉屋里去。”

我们手忙脚乱把他按到椅子上,老史头好半天才缓过来,一滴浊泪流出:“我儿子呢?我儿子呢?他怎么死了都不让我省心。”

这时,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吹得门板嘎吱嘎吱响。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冯良走过去把门关上,别上门栓。只听外面“呜呜”的阴风大作,吹得院子的杂物哗啦哗啦山响,我们面面相觑,这是要出事啊。

我走到门边趴着门缝往外看,外面像是起了大雾,可视度很低,又阴又黑。正看着,忽然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铃声。

“叮铃铃,叮铃铃。”声音非常清脆,屋里这些人都听到了。我毕竟类似情况见识比较多,比他们稍微镇定点,说道:“坏了,那些脏东西来了!”

其实我啥都没看着,信口说的,可谁承想,像是应了我的话,院子里的风铃开始响个不停,又急又促,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我说各位,”冯良还算镇定:“咱们赶紧按解铃说的办吧。”

蔡玉成苦着脸,对冯良说:“小冯啊,要不香炉你来点?”

冯良道:“那你拍摄?”他随即道:“我无所谓,干什么都行。可如果日后老爷子看了这段录像问起来,怎么蔡玉成去拍摄,小冯你去点香炉呢?你让我怎么说?说蔡玉成害怕了,怂了?”

蔡玉成让他挤兑一番,到没有生气,想想说:“你说的有道理,还是我来点香炉。”

冯良拉着老史头藏到后面去了,厅堂里只有我和蔡玉成。外面阴风大作,门板子响个不停,屋子里阴冷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我浑身打哆嗦。

虽然屋里点着灯,却因为外面聚集着阴煞之气,整个房间有种极为阴森恐怖的感觉。

整个房子就像是飘荡在狂风暴雨中的一条舢板小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蔡玉成抱着香炉在屋子里打转,一个劲念叨,解铃哪去了?

他来到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外面黑压压的,雾气弥漫什么也看不着。他搓着牙花子后悔:“我早点走好了,现在想走也出不去。”

我盘膝坐在地上,按照以前解铃教授的知识调息打坐,努力让自己静下来。

就在这时,突然门板“哐”一声巨响,蔡玉成“我的妈啊”怪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香炉也滚出去。这声来得太突然,我头皮都炸了,心脏狂跳,像要从腔子里蹦出去。

蔡玉成连滚带爬把香炉捡起来,顿时苦了脸,香炉盖子翻了,解铃调好的香料洒了一地,又被蔡玉成踩了几脚,眼瞅着是不能用了。他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用手划拉着,要把香料重新归拢到炉子里。

我看他这模样,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照着他的屁股踹一脚。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是个中年人,他的声音极为低沉:“让我进屋。”

我和蔡玉成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动地方。

那人的声音压抑在喉头,像是一口浓痰吐不出来,声音非常悲戚:“求求你们,开开门,让我进屋,让我进屋。”

一个人忽然从里面跌跌撞撞跑出来,正是老史头,老史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是我儿的声音,是我儿啊。儿啊,爹想你。”他踉踉跄跄要过去开门,后面跟出来的冯良急了,把摄像机放到桌子上,一个箭步窜过去紧紧拽住老头,两人撕扯,冯良喊:“过来帮忙,不能让他开门。”

蔡玉成反应过来,控制住老史头,冯良急着说:“大爷你醒醒吧,你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外面来的是阴魂,是脏东西。”

那个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呜呜……爹,快开门啊,我想你……我要进去,求求你了。”

老头拼命挣扎,冯良和蔡玉成浑身是汗,这时老头突然打了个嗝,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冯良用手探探鼻息,说:“没啥大事,先送到里屋再说。”

他们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抬着老头进到里面。

此时厅堂里只有我一个人,头上那几十瓦的昏黄灯泡,闪一下,突然间熄灭,屋子里一团漆黑。

我正迟疑间,外面风声停了,其他声音也听不到,死一般的寂静。

我几乎窒息,这时忽然屋里有了动静,从里屋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前面那个竟然是一直昏睡不醒的小孩子,后面的是花清羽。

我正要惊叫,黑暗中花清羽摆了摆手,示意不要说话。我咽着口水,盯着孩子看。孩子懵懵懂懂,还微闭着双眼,看样子很像在梦游。

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楚他的相貌。孩子长得很清秀,年龄不大,但透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沧桑。

孩子来到近前,他这个模样实在太妖魅,我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他竟然一屁股坐在我的旁边。我坐着的垫子很大,旁边还有位置,这孩子就这么懵懂地坐过来,竟然学着我的样子,慢慢盘起腿,开始打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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