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半隐半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他披着大大的黑氅,从头到脚完全遮住,乍看上去就像是一块人形的石头。他从衣服里探出双手,正在黑暗中作画,非常认真地用某种特殊的笔在洞壁上画来画去。

这一幕和我在梦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看到这个场景,赶忙把打火机灭掉,心吓得扑腾扑腾的。这么黑的山洞,突然亮起火光,是个人都知道有外人进来了。可我细一琢磨,这个黑衣男人为什么刚才没有反应?而且,他怎么会在黑暗中作画?

难道……

我想了想,鼓足勇气,重新擦亮打火机。那个人果然浑然不觉,还继续在黑暗中画着画,我眉头一挑,忽然明白,他是个瞎子!

此人不知是敌是友,神秘诡谲,还是小心一点好。这时,我听到在这个男人身后的黑暗里,又传来孩子的哭声,“哇哇”的。这个声音我非常熟悉,正是才从怡宝。

这个瞎子果然就是偷了三个孩子的贼!

我鼓足勇气小心翼翼走过去,反正他也看不着,只要我放轻脚步就好。

我的计划是,先把三个孩子救出来。

☆、第三十八章告诉我哪个是灵童

都说盲人的视力不好,但是听觉很厉害。我要走的路径,必须绕过这个黑衣男,所以要完全的静声。

每走一步我都小心翼翼。高抬腿轻落足,等踩实了再走下一步。就这样,一步一步我就来到了男人的身后。这个男人身形略有些魁梧。看不见头脸,整个人都缩在大大的黑衣下面,只能隐隐看到他作画的两只手。

此时,我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疑问:这个男人在村里打听消息的时候,没人强调说他是盲人啊?如果不是盲人,他为什么可以在完全的黑暗中作画呢?

我鼓足勇气,举起打火机,慢慢把火光凑过去看。

幽幽的光线下,我看到了墙上的画。

我愣在当场,全身如遭电击,好半天没有挪动脚步。眼前的画作,正是我在梦中所见到的。画的是一间狭窄的牢房,从上向下俯视的角度。牢房里关押的犯人正抬头仰望。正好和观众的视角相对,那是一张无比扭曲的脸。

这个男人用的颜料很拙劣,就是带着颜色的植物浆液,抹在洞壁上形成了一种黏连粗糙的效果。可偏偏这种色彩,运用得相当大胆,透着一股原始的刚劲。配上这幅壁画的内容。充满了强大的张力。

我正看着,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画怎么样?”

突然听到这句问话,我下意识说了声:“好。”

刚说完我就傻了。男人停下笔,虽然没有回头,但我可以肯定刚才的声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你在和我说话?”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男人道:“你以为我是瞎子吧。”

我无言以对。

“我不是瞎子,在黑暗中作画是有原因的。”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是西夏的一个洞窟壁画匠人。那时候我们常年累月在洞窟中作画,唯一照明的器具就是一盏微弱的油灯。长时间在黑暗中作画,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作画方式。”

他站起来,慢慢掀掉头上的头罩。

他大概不到四十岁,长着大胡子,非常粗犷的男人。一看到他的眼睛,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忧郁。我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他,这个人太忧郁了,眼睛深沉的像是一片沼泽,能让人完全陷进去。

“你是来找孩子们的吧?”他说:“我认得你,你和几个人在前几天进了村,一直在走访那些村民的家里。你们也是来寻找灵童的?能告诉我,哪一个是吗?”

没看他出手,忽然间黑暗的洞窟里亮起了几盏灯,照亮了这么一方区域。我看到不远处的洞壁有块凹陷的拐角,村里的三个小孩在那里蹲着玩,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监狱。

“你到底是谁?”我问:“村里人说你自称是大喇嘛,但我知道你不是。”

“为什么?”大胡子男人问。

“因为你不像个修行人。”我说。

大胡子男人呵呵笑,突然出手抓住我。他的手像铁钳子,抓的我喘不上气。一搭手我就知道和他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他拖着我来到那块洞壁区域,三个孩子同时看见我,一起向我跑过来。

可是这三个孩子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阻隔住了,跑不出凹陷的这块区域。

男人拽着我来到近前,指着里面的三个孩子,问:“哪个是灵童?”

我勉强说道:“你找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灵童,我就是来观光的,你也是中国人吧?都是老乡。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观光?”男人笑:“尼泊尔大城市大寺庙多了,你们几个千里迢迢来到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为了观光?你们中间还有个红衣喇嘛,别以为我没看到。小朋友,告诉我哪个孩子才是真正的灵童,我放你走。”

我一边挣扎一边说:“我真不知道,你找错人了。”

男人皱眉,居然用一只手拽住我的衣领,把我举起来,只能两个脚尖点地。这人得多大的力气。

他猛地一甩,把我扔向那三个孩子。三个小孩吓得往后退,眼瞅着我要撞到他们,忽然我就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层膜上,又厚又韧,砸的全身疼。

我用手摸了摸,眼前有一层不易察觉的透明膜,不知是什么东西,像是一道牢门,把三个孩子关在里面出不去。

男人举着一盏油灯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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