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樱转着转着就来到小两口的卧室,孩子现在和他们一个房间,双人床旁边是婴儿床,床上还散落着一些简单的玩具。一进到这个房间,就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首先是温度,这里的温度比客厅能高好几度,特别闷热,就像进了动物的巢穴;再一个,屋子里散发着一股很难讲的味道,类似尿布和少妇身上闷香的混合味儿。
我生出一种很直观的错觉,这间屋子里就好像住着一个生活不能自理二百多斤的胖女人,她瘫痪在床,窝吃窝拉,身上还热烘烘的。
这样的房间别说孩子,我呆了片刻,浑身都不得劲,整个人精神非常萎靡。
赖樱走到床边,用手摸了摸,她眉头紧皱:“床上用的电褥子?”
小姨挤过来说:“是啊,我让用的。这不天冷了吗,孩子们都怕冻,尤其媳妇,生了小孩以后怕冷。我就买了个大功率的电褥子给他们用。”
赖樱摇摇头:“这间屋子很不对劲,温度太高,会煎熬精血。你大姨妈正常吗?”她忽然问孩子的妈妈这么一个隐私问题。
那小女人扭扭捏捏说:“不好。”
赖樱又问孩子的爸爸:“你身体有什么感觉?”
孩子爸大大方方说:“一是睡不好,早上起来口干舌燥,一天都没精气神;再一个就是尿多,半夜起夜能有两三次,憋不住尿。”
赖樱点点头:“你们身上阳气太弱,阴火旺盛,房间燥热就容易滋生邪崇。这间屋子有股气息让我很不舒服,我怀疑有很邪的东西一直寄居在这里,吸你们一家三口的精血!”
她这么一说,全家人都害怕了,小姨喃喃说:“我们家都不信这个……”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它都是客观存在的。”赖樱快速说道。
孩子的爸爸到底年轻,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就说道:“赖樱,你觉得怎么办好,听你的。”
赖樱摇摇头:“这件事我办不了,太棘手,要找高人。”
她把孩子递给小姨,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再让孩子睡这个房间里。她拿着电话走到角落里去打,我们谁也没说话,看着她。
时间不长,赖樱走回来,晃晃手机:“搞定。今天下午他就在,你们跟我走吧。”
小姨十分热情,中午到饭点了,非留着我们吃饭。因为下午有事,大家就在家里简单吃了点饭,没有喝酒。
吃完饭收拾收拾,大家就出发了。我上了铜锁的车,赖樱上了他们家里的吉普车,这家是真有钱,这吉普贼大,坐多少人都不成问题。赖樱在车上给这家人指路,铜锁开车在后面跟着。
等驶出市区,我眼皮直跳,因为这条路线特别熟悉。又走了一段,渐渐出现土路,我差点叫出来,原来我们去的是南凹里!这地方我以前来过,曾经和解铃一起拜访济公活佛的乩身成鸿德,成鸿德附身的济公曾使用玄光术指引我去寻找失踪的二嫂。
他请济公上身占卜作法的全过程,至今我还记忆尤甚。
很快我们就到了南凹里,村里显得很冷清,天冷了,满村荒草,村路上看不到几个人。车子颠颠簸簸一路来到成鸿德的院子前停下。
下了车,看到成鸿德穿着一身黑棉袄,两只手插在袖筒里,正蹲在墙根等我们。
看到车来了,他站起身迎过来。先下车的是小姨,她有礼貌地对成鸿德打招呼:“你好。”可成鸿德根本没理她,直接来到赖樱身前,给女孩一个熊抱:“丫头,有事想起你叔了,是不?”岛反庄才。
小姨被凉在那,脸色非常不好看。
赖樱头发都被成鸿德摸乱,撒娇说:“干嘛啊,这么多人呢。我哪能忘了你,过年过节哪次不给你带好酒。”
成鸿德笑:“你们来的真巧,我这边正好又接待了个苦主。今晚请济公他老人家下来,把你们的事情都一勺烩了。”
在路上,赖樱把成鸿德是济公乩身的事情已经和小姨他们家人说了。可小姨现在的态度非常不以为然,甚至因为刚才的事情非常生气。在她家闲聊时,她多次重申自己有二十多年的老党龄,也就是孩子出事了,实在没办法,要不然她不可能信这些。
成鸿德把我们迎进去,院子里堆满了苞米,窗户下晒着干瘪的红辣椒。正门大开着,里面隐约有人影,可能就是成鸿德说的另一帮苦主。
一进门,赖樱眼前一亮,喊了出来:“雪姐,怎么是你?”
里面的人居然是东北小雪。这女孩曾经帮我妹妹罗小米打过鬼胎,也是八家将的成员之一。东北小雪不太爱说话,总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气质特别的阴。没想到,她也会在这里。
她穿着高筒靴,黑丝袜,上身是红色小袄,黑色长发飘飘,戴了个大墨镜,嘴里叼根烟。这气质,怎么看怎么像舞厅里的小姐。
东北小雪叼着烟娴熟地和赖樱抱了抱,小姨一家人明显不理解,这么好的赖樱怎么能和这么个下三滥的小姐称姐道妹的,关系还这么好。
东北小雪态度很冷,根本不和我们打招呼,她往地上磕磕烟灰说:“我陪一个朋友过来的,最近他惹上了大麻烦,恐怕有性命之忧,我请济公他老人家看看。”
屋子里没有点灯,虽然是白天,光线却特别的阴暗。黑森森的房间角落里,有一张椅子,上坐一人。这个人佝偻着身体,黑糊糊一团,乍看上去像是个抽大烟的老头,毫无朝气,暮气沉沉,一副行将就木的鬼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