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那么多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看着,就连小孩子也躲在东北小雪的怀里,吃着手指,一声不吭。
时间不长,成鸿德忽然抄起桌子上的草扇,一拍那身行头,拿腔作调地喊了一声:“穿衣!”
赖樱走过去,拿起衣服一抖,黄灿灿一身龙袍,上面纹龙绣凤,大气磅礴,黄得端庄,充满了皇家气息。
成鸿德张开双臂,赖樱把龙袍帮他穿上。别说,龙袍一上身,成鸿德这个老农民气质陡然就变了,威严无比,堪称人王,往那一坐,就法相庄严。
他拿起草扇,喊了一声:“孩儿来。”
东北小雪赶紧抱着小孩子过去,成鸿德展开怀抱,孩子有点害怕,紧紧抱着东北小雪不撒手。东北小雪轻轻摸摸他的头发,然后慢慢把孩子塞到成鸿德怀里。
成鸿德穿着龙袍站起身,抱着孩子在原地跳舞,蹦来蹦去的。小姨看不过去了,着急说:“别把我们家孩子摔着,疯疯癫癫的。”
赖樱在旁边劝:“阿姨,没事的,现在是济公活佛来了,他正在给孩子看事呢。”
成鸿德抱着孩子回到座位,放下扇子喊:“符来!”
赖樱紧着伺候,赶紧拿过一沓空空的黄色符纸,还有一根蘸了朱砂的毛笔。成鸿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持毛笔,在黄色符纸上胡乱涂鸦。
这是真正的涂鸦,就是在那横七竖八乱涂一气,完全不成字形,乱糟糟一片。
小姨嘟囔:“这不是瞎胡闹吗……”
慧慧拉了拉她,低声说:“姨,别乱说话。”
画完了符,成鸿德放下笔,突然指向小姨:“你过来。”
小姨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赖樱道:“阿姨,济公活佛让你过去呢,你就过去吧。”
“我看他是装神弄鬼!这要倒退几十年,早就拉台上批斗了。还济公呢,济公都死多少年了?我越看越觉得你们这里不靠谱,你们是不是就是那种神棍,接下来要骗钱了吧?我不看了,不看了,回家!”说着她过来就要抱孩子。
赖樱着急:“阿姨,在济公活佛的道场你不要这么乱说话,活佛会生气的。”
“我发现你这小小孩怎么比老太太都迷信。我今天耐着性子由着你们胡闹,现在一看再这么折腾下去就要出大事!明天我就带孩子去上海去广州,我就不信有病还治不了。我也是昏了头,那么多专家学者放着不用,愣是相信你们这群神棍。”小姨说。
屋子里就吵吵起来,小姨的儿媳也就是孩子的妈妈,她挺信这个,一个劲劝她,慧慧也在旁边苦劝。可小姨还在随口乱喷。
赖樱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主儿,眼泪都快掉下来。东北小雪冷冷说:“你们看不看?不看赶紧走!让济公活佛帮我们看。别在这瞎耽误事!什么东西!”
小姨声音越来越大,指着东北小雪鼻子说:“你这个鸡,你说什么呢?!”岛长节号。
“你再骂一声试试!”东北小雪脸如冰霜,声音越来越冷。
成鸿德突然大笑,声振屋瓦:“打打打,闹闹闹,死到临头不知愁。身前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难回头。”
☆、第十四章夜叉
成鸿德这么一说,全屋子的人都静下来,一起看向他。
老成眯着眼,抱着孩子,挥动草扇,笑眯眯看着小姨:“大妹子,我口渴难耐,求你一杯水酒,可好?”
现在的成鸿德和他平时说话的做派完全不一样,任谁都能看出他变了个人。小姨磕磕巴巴地说:“你别在那装神弄鬼。”
成鸿德哈哈笑:“大妹子,最近可有心慌,失眠的症状?有时还上不来气。”
“你……”小姨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哦,我明白了,人上岁数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你少拿这个糊弄我。我是有二十多年老党龄的……”
“你,得了冠心病。”成鸿德打断她:“冠心病可真要命,平时觉不出,关键时候就要你的命。”
“妈,你真的有冠心病?”她儿子吃惊地问。
小姨咬着嘴唇低声说:“我到医院偷着查过了,还真是,大夫让我动手术。”
“动手术要开刀,元气大伤难恢复,从此卧床难自起。大妹子,你说你何苦的,给孩子们添麻烦。”成鸿德笑眯眯挥动扇子。
小姨不由自主道:“那我能怎么办?怎么就让我摊上这个病了?那天从医院回来,我脑子都大了,就没敢告诉他们爷俩。我就一个心愿,看小孙子长大……”眼圈红了,开始抽泣。
她的儿子还挺懂事,几步来到成鸿德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哐哐磕了三个头,一边磕一边说:“济公活佛,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的孩子,我给你捐功德钱,我给你盖功德庙。”
成鸿德悠然扇着风,就看着他磕头,磕满三个,这才轻轻一扶让他起来,眯着眼说:“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庙,到村口给我打二两好酒。”
他还傻愣着,赖樱过去拍拍,低声说:“还不去打酒。”岛私乒划。
这小子推开门,外衣也不穿,嗖一下跑出去,钻入寒风里,不见了踪影。
小姨憋红了脸,悻悻坐在那,慧慧一直低声安慰着她。
我和铜锁最是轻松,这里没我们啥事,这一幕幕闹剧看得津津有味。
成鸿德抱着小孩,用扇子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