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从眼前一点点地消失而去,黎明来临了。
安嘉睦回到宿舍,洗漱之后,找出一套崭新的警服穿上,学着电影上警察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把备用六九式手枪也带上,然后回到办公室,拿出纸来,给冯队长留了言:“冯队,到任何时候我都会记得自己是一名警察。
嘉睦即日晨。“
走出刑警队后,安嘉睦在小摊上吃了些早点,临走时,又买了几根油条,他想,或许哥哥没有做早饭。
安嘉睦到了哥哥家,正好遇见哥哥拎着包出来。
“这么早上哪儿去”安嘉睦怀疑地看着哥哥。
安嘉和也怀疑地看着弟弟,“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找你有点事。”安嘉睦走进屋子,把油条递给安嘉和,“还没有吃早饭吧
将就点吧。“
安嘉和放下手里的包,接过弟弟给他的油条,倒了水,一边吃一边看着安嘉睦,“什么事”
“你到哪里去”安嘉睦没有回答哥哥的提问。
“我”安嘉和停顿了好长一会儿,告诉弟弟,“昨天晚上一位出差的女士打电话来,说看到我在福建卫视中所要找的那个人了。”
“这么快”安嘉睦不免一惊,“你准备去上海”
“你知道梅湘南在那里”安嘉和嘴里咬了一口油条,没嚼,盯着弟弟。
“嗯。”安嘉睦不想解释,咂咂嘴,眼睛扫了一下哥哥,问,“哥,你是不是和叶斗有过交易”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嘉和意外地暴跳起来。
“叶斗被害前是不是给你寄过一盒录像带”安嘉睦不理会哥哥的情绪。
“怎么了”
“那就是说叶斗给你寄过录像带”
“没有,我一直没有找到。”安嘉和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纠正,“不,没有。他为什么要给我寄录像带”
安嘉睦看了看哥哥,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客厅的窗户。
“嘉睦,你总不会以为是我杀了叶斗吧那不是太可笑了”
“哥。”安嘉睦咽了一口口水,说,“担惊受怕的日子,是不是很累”
“你胡说。”安嘉和扔掉了手里的油条,“你怎么能这样怀疑你的亲哥哥呢
你手中得有证据才能说话,这样的事情是随便能说的吗“
“你能说叶斗家的血迹和指纹中,没有你的吗”安嘉睦反而觉得自己不像没有来到这里前那样紧张了,平和地询问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安嘉和在屋子里来回走着,“你没有证据,现场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再说,叶斗他偷拍人家夫妻打架,难道有道理吗”
“哥,你怎么知道叶斗偷拍了你打梅湘南的录像我还没有向你说这个细节呢。”
安嘉和听弟弟这么一说,傻了。
“嘉睦,叶斗的死与我无关,真的,与我无关,他的死是意外。你要相信我,叶斗的死是意外。”
“哥。”安嘉睦握着哥哥的手,“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不,我不能,嘉睦,我不能成为杀人犯,我不能去坐牢,我是个医生嘉睦,你救救我吧,是我把你从小带大的,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哥,去自首吧。”
“不,我不会去的,都是那盒录像带惹的祸,我早知道应该把它找到的。嘉睦,你把那盒录像带给我,或者帮我把录像带毁掉好不好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叶斗死了,梅建刚也死了,再没有人看到过”
“什么你说梅建刚也看过录像带”安嘉睦呆在那里。梅建刚的死不是意外,原来也是被安嘉和害死的。安嘉睦拿出手铐,朝哥哥走过去。
“叶斗和梅建刚都是被我间接或者直接杀死的。”安嘉和不再抵赖了,“可是他们能算什么呢嘉睦,你想想,像叶斗和梅建刚那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个亿,他们没有给世界的文明带来什么,永远不会带来什么,他们是行尸走肉,是造粪机器。这个世界有没有他们的存在,无所谓。而我不一样,我是医学界的天才,是享誉厦门乃至北京的胸外科专家,以后还会享誉整个中国,乃至全世界。我是拯救生命的人。叶斗和梅建刚与我相比,微不足道。我并不是说这样的人都该死去。问题是他们已经死了,你即使把我抓起来,把我杀了,与事无补,叶斗和梅建刚再也不可能复活。相反,杀了我,这个世界少了一个拯救生命的人。如果你放我一马,我会更加珍惜生命,尊重生命,会给这个社会创造许多别人不可能创造的财富,而法律仅仅是打了个瞌睡。”
安嘉睦摇摇头。
“嘉睦,你不能这样。难道你忘了,小时候你在街上被人家欺负,晕倒在街上,是谁冒着大雨把你送到医院里去的小时候挨饿,是谁宁愿自己饿着肚皮,把饭留给你吃的你上次受了重伤,生命垂危,是谁给你做的手术,是谁给你输的血难道这一切,你都忘了”安嘉和往后退着。
安嘉睦强忍着眼泪,一步步向哥哥走近,“哥,我什么都没有忘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你也应该记得,当我第一次穿上这身警服时,你对我说,这辈子要做一个好警察。这句话我一直记着,拿它做自己的座右铭。哥,我爱你,可我也得对得起这身警服。哥,跟我走吧,去自首。”
看到哥哥浑身颤抖,安嘉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安嘉和突然伸出手,抢过安嘉睦手上的手铐,一下子把安嘉睦的手铐住了,另外一头铐在桌子的横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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