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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事发[1/1页]
“燕青,我先回漕庄一趟处理些事情,你稍后直接去滦水北岸口等我,我同你一起乘去燕京的船。”陆予珩一身俊挺白袍,眉飞入鬓,逆着晨光站在房门口。
“这么快便要上燕京了?”燕青正叠着新春衣,闻言抬首,“漕庄里的事情不要紧么?”燕青素知漕庄事情繁琐,参照陆老爷子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的忙碌样子便可知了,今春换了陆家少爷接手,想必交接之际更是诸多事情,他原本还以为他会在漕庄待上三两个月。
“嗯,我从前待在燕京时认识了几个友人,做得都是精巧买卖,这一次刚好能赶上燕京东市的大集会,一来带你去看看热闹,二来他们肯定会和一些豪富做买卖,要是接了这一笔大生意,就够帮里的兄弟吃上个一年半载了。”
“原来如此,那你便先去罢,我收拾完毕后就赶过去岸口。”燕青点点头,放下手中活计,走到门边,“予珩,出门小心些。”
陆予珩笑了,“书呆子,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见燕青无奈地看着他,便又开口道,“我知你向来疼我,每一次我出远门你都要替我担心。呵,燕青,你若是不放心便亲我一下吧,好保佑我一路平安,如何?”
燕青拧一把低着头就把脸凑向自己嘴巴的lang荡子,嘴上不痛不痒地训了一句,却仍是轻轻吻了吻那人翘起的唇角。
陆予珩走后,燕青把俩人的房间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衾被棉袄统统收拾好放入柜子,又仔细收拾了包袱,他正灵活地替包袱打了个结,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来人是湘莲,眼睛红红的,面色苍白,神情十分惊慌,她见了燕青就忍不住用哭腔道,“燕青,你、你快去前厅……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正要拿你问话呢!”
燕青吃惊,“湘莲,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湘莲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扯了燕青道,“我听人说,说……说你和少爷不干不净,老夫人气得不行……”
燕青安慰地拍了拍湘莲的肩膀,心里明白事情是瞒不住了,他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去前厅。”
湘莲点点头,却担忧得不行,“燕青,若是老夫人要为难你……”
燕青叹一口气,“也罢,终归要来的。”
燕青走进前厅,只见老夫人坐在一把高椅上,满脸愠怒,周卿卿陪站在一边,面色苍白,低头不语,身后跪着贴身丫鬟烟儿。燕青用力闭一闭眼,心知今日定然难以蒙混过关,陆家毕竟是一方富贵,老夫人向来又最宠幺子,哪里容得下这等断袖分桃之事?只是他不能退缩,更不能流露一丝一毫的怯弱,他已经愧对老夫人的恩情,又怎么能愧对陆家少爷的深情。
“燕青,你可知我找你何事?”老夫人见了燕青,冷声发问。
燕青站在前厅,一身玉色衣衫,单薄清秀,却背脊直挺,他注视着老夫人怒气满溢的双眼回答,“知道。”
老夫人一拍身旁木桌,震得杯盏俱响,“知道了还不跪下!”
没有丝毫的犹豫,燕青双膝一屈,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只听老夫人厉声道,“我当年怜你孤苦无依,所以把你捡回陆家,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谨守本分,勤奋做事,我原以为你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谁知道你竟然敢背着我干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你真当这陆家是什么小门小户能让你随意胡闹?简直不知所谓!!”
燕青朝着老夫人屈身一拜,沉声道,“是燕青辜负了老夫人十年前的援手之恩。”
“辜负?你还知道什么是辜负!想我堂堂陆家,何曾出过龙阳佞事,你一个小小下人,居然还敢与主子牵扯不清,做那些不干不净之事,若不是我今早撞见了,你还想瞒多久?!我就说周氏嫁入我陆家都两年了,肚皮都没个动静,我原先还想着是她肚皮不争气,要张罗着给珩儿再娶两门妾,谁知道,哼!想你好好一个七尺男儿,做什么不好,竟做这等雌伏下贱之事,好不羞耻!!”
“是燕青愧对老夫人与少夫人,”燕青跪在冰冷的地面,承受着老夫人的叱责,却面色平静,毫无惧色,他向来惯于低垂眉眼,给人一种温顺柔和的感觉,如今双目清明,神色端然,背脊挺直,竟有一股凛然的气势,他说话时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清柔,不急不躁,好似珠玉击弦,“燕青自知lún_lǐ道义,也识人情世故,只是情爱之事不由人,燕青既然与少爷相爱,便不轻易相弃,燕青愿以一己之身受老夫人之责。”
“好!好一个相爱不相弃,好一个愿以一己之身受责,燕青,你在陆家十余年,家规家法必然很是清楚,私通少主,无视礼法,按规杖责三十,再给我逐出陆家!!”老夫人气得笑起来,挥手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取来木棍,命人摁住燕青趴伏在地狠狠地打。
燕青闭紧眼,木棍极为结实,用劲挥打下来时能疼得人浑身颤栗不休,他紧紧咬住嘴唇,闷声忍受这钝痛入骨的煎熬,只觉生平所遭病痛都不如这一顿痛打的十之一二。寻常人能经得住十几二十棍的挞笞便已是极限,只是谁也未料及燕青竟然生生受了整整三十大棍,即使汗水早已湿透衣裳也一声不吭,待家丁将人翻过身来,才发现他紧咬的嘴唇早已血肉模糊,面色惨白如纸,人已经昏阙多时了。
周卿卿在一旁看得心惊,眼睁睁看着燕青被打成几欲断气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