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慕容璃几乎是立刻答道。
“真乖。”
见慕容璃答得这么干脆,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伸手把她的碎发别在耳后,蛊惑地问道:“在屋里无聊吗?哥哥带你去看场好戏,嗯?”
“什么好戏?”
“边走边告诉你。”
“好。”
慕容勋拿起一件貂绒羽缎斗篷细心地帮她披上,系好,兜上风帽,这才撑了一把伞,牵着慕容璃的手慢慢走着,伞不是很大,他把慕容璃遮得密密实实,自己的身子便有一大半落在外面。
“冷吗?”这次换他问她。
“不冷。”慕容璃对他笑了笑,紧了紧两人相握的手。
“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承福殿。”
“承福殿……父皇会让我们进去吗?”
“我们不进去,在外边等着。”
“殿外有好戏看吗?”
“嗯。父皇要跟太子滴血认亲。”
“什么?”
“华妃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如今流言四起,就算父皇想要保住华妃,恐怕也难以服众,所以这是唯一能证明华妃清白的方法了。”
人言可畏,在这森严的皇宫里,这是最杀人不见血的东西,却往往能最快置人于死地。
“可是,也有可能……”慕容璃没敢再说下去。
“也有可能证明太子非皇室血脉。”
慕容璃闻言一惊,抬头望去,慕容勋却一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哥哥觉得结果会是怎样?”
“一会儿就知道了。”慕容勋此时的表情讳莫如深。
承福殿外。
慕容勋和慕容璃此时站在一处并不起眼的角落里。
雪依旧不停地下着,这雪已经落了两日,不仅不见停,反而有越来越猛烈的趋势。
周围很静,诡异的压抑的静。这种氛围下,慕容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其实站在这里,根本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承福殿里正发生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由远而近地传来。慕容璃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看见两个侍卫拖着华妃走了出来。她此刻眼神呆滞,面容憔悴,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光彩。后面紧跟着两个侍卫拖着太子也走了出来。
结局已经很明显。
慕容璃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没有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华妃竟在短短几天时间输得这么彻底。
似乎感受到了这边的注视。华妃猛地回过头来,在望见慕容勋那一刹那,原本无神的眼睛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她表情狰狞,眼睛直直地盯着慕容勋。慕容璃看到这样的眼神,从心底泛出了丝丝凉意,身体忍不住轻轻地颤抖。她抬眼望向慕容勋,却见他同样也在回视着华妃,眼神冰冷地没有一丝温度。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笑,隐约还透着一丝玩味,同平常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就这样默默对峙着,像一场不见血的战争,慕容璃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了,森森的凉意攀着脊背向上,她脑海闪过一个月前哥哥对她说的“恐有大事发生”的情景。直觉告诉她,华妃这件事恐怕和哥哥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不是整件事情的谋划者,也必然是整件事的推动者。
这样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很久,华妃很快就被强拉着向另一边走去了。身影渐渐模糊在这风雪之中。
“雪下得大了,当心冻着,回吧。”仍是一贯温柔的声音。
慕容璃此刻才回过神来,被慕容勋牵着被动地往回走。没走几步,慕容勋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把伞递给慕容璃,然后缓缓地在她前面蹲下。
“上来吧,哥哥背你走。”
“哥哥……”
“乖,听话,路不好走,哥哥背着你。”
可能是极低的温度使人都变得容易感动起来,慕容璃鼻子酸酸的,小手搂住慕容勋的脖子,他便顺势背着她站了起来。
他背着她走得很慢却很稳,雪已经很厚了,每走一步都会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慕容璃此时只觉得趴在他背上很安心,不会担心滑倒,虽然风吹得她很冷,撑伞撑得手很僵,但是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什么样的处境都让她觉得甘之如饴。
她本来想问他点什么的,但现在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了。她不想破坏这一刻,就好像这么多年来,她和哥哥一直都是这样两个人相依为命,很艰难地往前走,但是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有勇气一直这么走下去,可能中间会有过客,但是她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无论是起点,还是终点,都只会是他们两个人而已,她有他,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什么她也不在乎。
长长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头,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雪纷纷扬扬,把之前走过的脚印慢慢覆盖,纯白得没有一丝污染,好像要覆盖这宫中所有的鲜血和罪恶。
作者有话说:一章就把华妃和太子干掉了,哥哥我好崇拜你~~
第6章:妖冶红雪
元德十七年。
华妃和太子最终被赐了毒酒,自此件事后,皇上便郁郁寡欢,一病不起。太子之位悬空,宫中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这几日又落了几场雪,慕容璃闷闷地走在去流漩宫的路上,把雪踩得咯吱作响。这一年来哥哥似乎更忙了,常常一连几天见不到人影,害得她天天都快无聊死了,趁着今天不算太冷,就想着去流漩宫转一转。
正兀自郁闷着,背后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