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毫无气节的贰臣,便是有再高的文学成就,也不会让房俊这等人去敬佩。
他倒会去尊敬一个国家危难在之际仗义死节的屠狗辈……
果不其然,欧阳询再是好涵养,也不禁变了脸色,那一张两颊凹陷颧骨耸起的脸上,肌肉猛地一抽,有些狰狞。
李二陛下已经断然喝道:“大胆!岂能如此目无长辈,不知尊卑?”
房俊赶紧俯首认错:“诺!微臣知错,只是……陛下,目无长辈之罪,微臣甘领,不敢狡辩;但这不知尊卑之罪,请恕微臣不能领,按勋位,微臣乃是侯爵,欧阳前辈不过是男爵,论官职,微臣乃是从三品工部侍郎兼军器监少监,而欧阳前辈不过是正五品弘文馆学士,理当以微臣为尊。但是微臣自进殿来,欧阳前辈未曾施礼,未曾问候,所以,微臣以为,这不知尊卑之罪,陛下应该送予欧阳前辈。当然,微臣只是就事论事,并不是要欧阳前辈给微臣行下官之礼……”
李二陛下一捂额头,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容易受气的,只是不知为何看欧阳询这般不顺眼?
欧阳询则是目瞪口呆,无言以对。
人家房俊说的没错,句句在理,无论爵位官职,自己都低了不止一等。
可自己地位超然啊,那是陛下时常要请教的饱学大儒,你能按照寻常爵位官职相比较么?
可人家既然比较了,他也反驳不得。
既然身在官场,那就不能不要官场上下尊卑的规矩,否则大家拎出来比比岁数比比资历就行了,成何体统?
只不过,心里堵得慌啊……
呆立半晌,欧阳询老脸一红,拱手施礼:“下官欧阳询,见过房侍郎……”
“哎呀呀,都说了某不是要您施礼……”待到欧阳询腰弯下来,房俊才“噌”地一下跳过去,一把拉起欧阳询的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您这是折煞我呀!您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怎能以爵位官职来评论呢,您是前辈啊,是我们这些后辈学习的榜样……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欧阳询这个郁闷呐,早不说这话,非等我行完礼了才说?
不就是揶揄你一句吗,至于这么狠狠的打我的脸?这孩子怎么这么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