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挺上心,”李浬仁笑道,“这会儿功夫,这点细节都掌握清楚了。”
“那箱子可占地方了,就摆在我办公桌上,”陈漠说,“完了完了,看来这钱是找不回来了。”
李浬仁两手往裤兜里一塞,脑子一转:“你家里找过没?”
“没,”陈漠一瞪眼,“对哦,说不定我回家掏手机时给掉地上了!走,回家看看去!”
李浬仁跟在陈漠身后,看着他穿一拖鞋一路小跑的样子有点儿滑稽,忍不住笑了笑。
当自己站在陈漠家门口的时候,李浬仁才发觉,自己好像是第一次上陌生人的家里。
陈漠这时候还算是陌生人吧?
算哎。
陈漠家在李浬仁家隔壁一个单元,房子里装潢有点陈旧,是以前九十年代那种的风格,梁上门边都是那种泛黄的木头,年代久了,已经被磨掉了不少,还起了点灰斑,洗不掉。
不过屋子被陈漠收拾得很干净,尤其是厨房,李浬仁往那儿瞟了一眼,发现厨房里的厨具很全,洗得蹭亮,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他看得出,陈漠是一个喜欢下厨的人。
整间屋子比较突兀的只有餐桌上那块磨刀用的砖。
陈漠弯腰把客厅地板看了一个遍,还是没发现掉了钱。
这时李浬仁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往里一扔,然后指了指餐桌的砖:“你进过厨房吧?”
“啊,”陈漠回了一句,“进过。”
“找找?”
陈漠起身,从李浬仁身边走进厨房,随手开了灯。
李浬仁微微低下眸,看着陈漠从他眼前走过,发现他头顶上有个小漩涡,配着那浮夸的发型,竟慢慢顺眼了。
“哈!果真掉这里了!”
陈漠捡起地上的五十块钞票,忍着没亲上去,拿手里拍了拍,啪啪响:“终于被哥给找着了!”
“找到了就好,”李浬仁看到陈漠把砖挪开,拿起桌上的钱又仔仔细细地数起来,他自己则是顺手拿起沙发上散开的收据,本来想帮陈漠整理一下的,却在这堆收据里发现了陈漠自己的名字,于是嘴角一弯,“收据拿好了。”
“嘿嘿,谢谢你哈!”
“没事。”
李浬仁把收据递给陈漠后就走了。
陈漠关上门,还未能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缓过来。
他把钱和收据放好,把上身的无袖紧身衣脱了,冒了一身的汗,回房间里掏出条内裤,跑进厕所里打算洗澡,嘴上还哼着歌。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
唱着唱着,陈漠停下揉着头的手,头发上的泡沫顺着他的刘海往下掉,渗进了他眼睛里,他涩得啧了一声,转身拧开花洒把泡沫冲掉。
洗干净后,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刚才是发现少钱后,才进的厨房啊……钱自己长了腿,自个儿跑进去的?”
陈漠歪了歪脑袋,然后匆忙地把澡洗好,套上一条小三角从厕所里跑出来,他拿起收据再一翻,才看到自己的那张收据。
“c,ao……”陈漠皱眉,“秀逗了,忘了是自己给自己写了张收据,还没交钱了。”
陈漠把收据放下,拿起刚才那张“找到”的五十元钞票,看了会儿,又拿起手机,摁出微信界面,点开李浬仁的头像,打了一行字。
“这五十块,是算红包,还是明儿的餐费啊?”
陈漠看了看,最终又把字一个一个地删掉,没发出去,他对着手机愣了一会儿神,想起刚才李浬仁说的,“我身上不够五十块”,于是把手机摁掉,然后回房间从自己挎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包,拿出几张皱巴巴的十块钱,把李浬仁那张五十的换了出来。
兴奋劲儿已经过去。
陈漠把衣服和磨刀的砖都洗干净后,关上灯躺床上,头枕着两只手望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
他眨啊眨眼睛,睡不着,于是又把他的砖头机拿起来,打开微信,对着李浬仁的聊天界面发了一会儿呆,接着打字:“明儿想吃什么?我趁着食材最新鲜的时候,替你抢先做好了!”
还是没发出去,他看到时间晚上十一点了,怕吵着李浬仁,只好默默地关上手机,接着看天花板,直到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手机嘹亮的闹钟震醒。
怕响铃的时间被卡耽误,陈漠都是提前十分钟设的闹铃,这手机声音贼大,放学校里可以当上下课广播铃声用。
陈漠脑子都快震碎了,抓起开半天关不掉,他硬生生地被吵得没法继续睡,只好爬起来,拿着手机往床头柜一磕,再一摁,闹铃才关掉。
陈漠拧着眉心,用手指揉了揉太阳x,ue,心想,这手机甭管用来打架还是砸墙,绝对好使。
洗漱好穿上衣服,陈漠几乎是跟太阳一起同步升起的。
做餐饮的都起得早。
陈漠不用负责采购食材,起得还不算最早,店里负责的同事,大半夜就得爬起来跑菜市场去。
到了餐馆,陈漠帮着擦擦桌子和椅子,然后扫好地,开门正式迎客。
他们的店开在双廊,供应早中晚三餐,人流量较以前少了点,夜宵才被老板取消的。
吃早餐的都是赶早要去玩的外地游客,还有一些在附近开店的老板,客人虽不多,但还算稳定。
陈漠一边招呼客人点单,一边上菜。
他端着两碗满满的热豆浆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花衬衫和白色裤子的男孩。
男孩个子不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