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璁坐在金台之上,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
陆大人还在三大营里继续整合军队,没陪他来上朝,不过也无所谓了。
鹤奴把第三代加强版的大喇叭准备好了,也安安静静的陪在皇帝的身边。
鸿胪寺官早就听说了消息,还是没唱名让人进奏。
徐阶一瞅这情况,心里就有了几分底。
皇上怕是……又想搞什么事情了。
虞璁先让虞鹤上前哔哔几句开场白,然后自己再纡尊降贵的从龙椅上下来,接过喇叭,开始训话。
“朕之前的十几天里,都不在京城之中。”
“因为,朕带着执罡军,直接从蓟州打到了通州,把京畿一带的几个盘踞的匪寨,全部都一锅端了。”
此话一出,文官们纷纷惊愕的抬头,有的老臣当即涕泪交加,不知道是喜是悲。
“在你们议论朝政之前,朕只问你们一句话,”虞璁站在高处,神情冷漠:“不上朝的两个月里,这处处都秩序井然,效率反而高了不少。”
“那么上朝与不上朝——到底有什么分别?”
徐阶神情一僵,直接扭头去看杨一清。
皇上这是要罢朝了啊!
从前辍朝也有辍朝的规矩,但都与喜丧有关。
可皇上这意思,是明明白白的要废掉早朝了!
虞璁心里清楚,这有些死板而且不讲道理的老臣,其实根本不关心他的理由是什么。
不过这两个月里,这些人被明着暗着全都摘了出去,根本没剩几个。
正因如此,直到皇上把废掉早朝的政令讲完,底下都安静如j-i,没有人敢开口议论,只有一片沉默。
看着这些人终于明白什么叫臣,什么叫君,虞璁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汇报军功。
军功的宣讲,以后完全可以拿到中央会议和知声堂里双重宣布。
最好等哪年国庆的时候,来一出大阅兵,让百姓们看看当今的国力竟强盛至此,恐怕也会更放心的往来各省,带动经济的交流和发展。
这一次围剿,从通州到冀州一带已全部清点干净,无阵亡战士,只有少数人中了流矢而损伤。
在这一过程中,虞璁顺道和陆炳驾着快马,去巡视了附近的田垄和小城镇。
他要一点点的用自己的眼睛,来看清还有多少事没有做。
皇帝在宣告功绩之时,台下的人也心思各异。
张璁早就被教训的直接灭了威势,不敢再为威作福,只老老实实的上下班,所有受贿之物都已经吐回了冥思库,也总算被放过了一马。
郭勋这次站在武官之中,也温顺的犹如家犬,没有半分僭越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至于杨一清和王守仁,都扬起了头,微笑着注视那个年轻的帝王。
他们信他,信他所说的一切。
下朝之后,虞璁总算是松了口气,又瘫回了龙椅里。
佩奇叼着一只麻雀经过门口,一见主子回来了,忙不迭蹿到别处去,生怕被骂又在乱吃东西。
“陛下。”虞鹤给他递了杯茶,由衷的感慨道:“您这真是瘦了不少。”
别说肚子上的赘r_ou_了,他这一路跟着行兵打仗,骑马爬山,高强度的运动把肌r_ou_都锻炼出来微微的形状,整个人都看起来干练而又j-i,ng神。
虞璁嘿嘿一笑,接了茶道:“那再来块点心吧,想吃莲花糕了。”
他一面望着鹤奴离去的背影,一面开始思索,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十里八方的土匪,自然都要跟着倒霉的。
他们都跟木桩一样,即将迎来各种部队和新式火药的炮轰,除非提前听到风声,能一早就跟官府投降认命,不然哪天睡着觉也能被炮仗给震到天上去。
练兵的猎物有了,还差点什么。
虞璁握紧茶杯,眼神深了几分。
他缺的,是藩王手里兵。
京中如今只有八万军队,从前的二十万强兵都被自己的混蛋祖宗们给糟蹋了。
现在百废俱兴,人口还在恢复之中,根本不可能再强行抓壮丁,这样会耽误农耕。
当务之急,就是完成一波军队的再分配。
等洗牌结束了,再来决定这打牌的法子。
去征回河套,自然要晋王手里的兵,但那个不急。
当下,是以京城为中心的,最近的七个藩王手里的兵。
不仅如此,这员工多了,还得自己来发工资。
那么新一波的征敛,自然不能从京城里的富户和官员手里拿。
薅羊毛薅多了,羊也会急的。
他沉默了许久,待鹤奴把好几碟糕点都端过来了,才开口吩咐道:“把兵部尚书叫来。”
“告诉他,朕有很重要的事情,决定今天就开始做。”
半个月后,几个藩王还在睡梦之中,就被敲门和鸣锣声直接惊醒!
“报——瓦剌来犯京畿,已杀至通州,急需援军!”
“臣奉帝命收兵还京,违者——斩!”
第43章
“什么?!”
宁王猛地往前走了一步, 对着那陌生的将领道:“已经打到了北京?!”
黄将军将谕旨一抖,给他亮明了玉玺的红印, 以及清清晰晰的每一个字。
“怎么会——这鞑靼的军队, 是从哪里来的, 竟然直接就杀到了北平!”
“陛下声明,为防止藩王趁机作乱, 此刻单令您一个藩王支援军队,由微臣将其带回作为援军。”黄将军语气急促, 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宁王殿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