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宗主却说得轻蔑,比起尊称,更像是嘲讽。
“魔道的前任魔尊尚要与我平辈论交,让我三分。我倒好奇你究竟是何等人物,敢称我小子。”
温愧云和阮秋辞的怒火几成实质,恨不得向千岁汹汹扑面而来,再盖上两个字:
野蛮。
千岁:“???”
难怪他没有察觉。
千岁所有心神皆放在叶非折和楚佑两人身上,一个是他爱极,一个是他恨极,两极之下,哪里有心思去一寸寸挖地三尺,看看有没有旁人埋伏在侧?
何况凭四方宗宗主修为,有心隐匿能叫千岁发觉?
这不是尽头。
萧家家主,慢吞吞地从四方宗主对面站了出来,举起双手,尴尬笑道:
“老夫外孙来了此地,老夫心挂晚辈,情急之下,便跟着来了此处。”
当时萧家家主在萧瑟的凉风里站了很久,沉思了很久。
他一番谋划到底是给谁白抛了媚眼看?
到底有没有人能对他的千般盘算,百种心机,给予一点最基本的尊重?
后来,随着风声更加的萧瑟,更加的呜咽,萧家家主灵光一闪,终于想通了!
沉思归沉思。
怀疑人生归怀疑人生。
该杀的祸世,还是要杀的。
该杜绝的后患,也是要杜绝的。
于是萧家家主义不容辞地拔腿追了上来,在他一无所知的境况下,和楚佑、四方宗主,蹲在了同一处草丛里。
千岁:“???”
这老家伙又是哪门子的人,说谁是他的外孙???
然而,这也不是结尾。
最后晋浮和苍术两人,怀着壮烈赴死般缓慢的步伐,和悲壮的神情,从后面走了出来。
晋浮一见千岁,就觉得自己分神隐隐作痛。
他一见叶非折,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
尤其是那么多人齐聚一堂,其中一半以上都是扒过他分神的时候,晋浮痛得像是个y-i-hi天痛风的高龄老人。
“圣尊、大人…”
每念一个称呼,晋浮都要闭一次眼睛,好像是在做临死前的心理建设:
“属下幸不辱命,助大人带来大人想要的人回来。”
才怪,要是早知道千岁是去迎亲不是去杀人的,他一定有多远跑多远,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叶非折。
“因此属下特意回魔宫复命,想看看大人是不是用得到属下微薄之力。”
才怪,他是看四方宗主要来大闹魔宫想跑过来看热闹,顺便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改邪归正,转投仙道的机会。
千岁:“???”
看热闹就看热闹,你趴草丛里看热闹是想干什么?
一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想不到对方会来此地。
转眼间,三个人暗流涌动的战场,就变成了一群人的烽火硝烟。
萧家家主怂得最快,呵呵笑道:“你们随意,你们随意。”
要是能随意一点,把他外孙给随意弄死,那就更圆满不过了。
可惜并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包括先前对他恶感最深,成见最大的温愧云和阮秋辞也是如此。
他们两人的全部注意已放在新出现的野蛮魔修千岁上面,懒得给他一个过去的野蛮家主眼神。
“非折——”
四方宗主一边沉声叫叶非折,一边拔剑出鞘,护住了叶非折:
“是为师来迟,让你身陷魔宫,受这样的委屈。”
温愧云和阮秋辞在一边使劲地点头,根本顾不得剑修那些孤高的架子,一个比一个沉痛,一个比一个愧疚:
“都是师兄不好,护不住你,那野蛮魔修拽你出去的时候,也没能拦住。”
“都是师姐无能,要不然早该把那野蛮魔修一剑斩下,哪里会叫你受这等委屈?”
三人齐心协力,达到了同仇敌忾的一致:“你受委屈了!”
晋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