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低头瞅着自己,喃喃:“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一个半小时后,黎葭和宗溟带着两瓶酒,敲开了门。
黎葭看起来还没睡醒,打了个呵欠:“什么急事让我过来?”
宗溟率先发现沙发对面的俩人看起来不对劲,扬扬眉,却没开口。
谢知:“发生了点奇怪的事。”
黎葭瞄他一眼:“你看起来是挺奇怪的,学谢小知板着脸干嘛……谢小知你干嘛笑得那么像他?”
谢知的语气无波无澜:“因为我是谢知,他是裴先生。”
黎葭:“……”
黎葭:“???”
“如你所见。”
裴衔意大致将梦里的事说了说,耸了耸肩,“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黎葭沉默了会儿。
然后猛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来来!谢小知!!赶紧用这家伙的身体跳个踢踏舞,我要录视频传上网哈哈哈哈哈!”
裴衔意微笑:“我也可以录个向我深情告白的视频发上去。”
谢知:“……”
宗溟:“……”
“好了,言归正传。”黎葭若无其事地恢复常态,“说不准真是那块玉符的锅,我也搞不清楚,打个电话问问那位大师吧。”
裴衔意意外:“大师还用手机?”
黎葭看了他一眼:“大师还用电脑办公呢……c,ao,别用这张脸跟我说话,也别做其他表情成吗……喂?”
电话打通,黎葭按耐住脾气客套了两句,委婉地问起那块玉符的作用。
大师悠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那块玉符啊,又叫‘心愿符’,能实现施主的心愿。不过世上当然没那么好的事,效果至多可以维持三天。”
黎葭三观炸裂,拜服地挂了电话:“你们俩……大概要维持这种状态三天了。”
转头瞅见宗溟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疑惑地戳戳他:“干嘛这样看我?”
宗溟低下头,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话。
黎葭的耳根腾地红到透,瞪他一眼,骂了声老流氓,推开他,强装镇定。
裴衔意点了点太阳x,ue,意外地看了眼谢知。
谢知的听觉很好。
……所以听见了宗溟那句话。
谢知:“?”
裴衔意倾身凑过来,咬着他的耳朵小小声:“宗溟说,‘葭葭,再去求道符吧,我想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他含着笑,用气音说,“知知,我也想。”
谢知礼貌地弹开他,摸了摸滚烫的耳根,不想跟他说话。
发生了这种奇怪的事情,显然庆祝欢迎宴是不能如期举行了。
黎葭和宗溟没坐太久,起身告辞。
好歹知道了时效,谢知和裴衔意很从容地接受了互换身体的事实,坐下来开始算账。
谢知小心地碰了碰左臂上的绑带,痛感已经很微弱,心里松了松:“怎么回事?”
“意外,”裴衔意放弃抵抗,老老实实地举手投降,“商场上仇人多,失败的对手恶向胆边生,找人对我下手,一对四,受了点轻伤,拆了绑带就能看到,没骗你。半个月前的事了,差不多要好了。”
谢知抿了抿唇,没吭声,神色微冷:“三年前我生病那次你说过的话都忘了?”
看得出是生气了。
裴衔意诚心认错:“我一时糊涂,猪油蒙心,脑子不清醒。宝宝原谅我吧,不生气好不好?我也保证不会有下次。”
看着自己的脸做出这种表情,谢知绷了会儿,嘴角没忍住松动了:“没生气。等恢复了再说一遍。”
“手抄一百遍也行。”
晚上的视频会议裴衔意是没法亲身上阵了,谢知想了想,为保不会出意外,拎着裴衔意回了书房,翻出资料和文件,让他和自己讲了讲晚上会议的内容。
裴衔意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你只需要点头抑或摇头”的话。谢知想了解,他就挽起袖子,深入浅出,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耐心细致地说了一遍。
谢知仔细听完,又拿起文件看。裴衔意道:“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的话,板着脸就好,我就坐在你旁边,不入镜头,随时提醒你该怎么做。”
谢知头一次接触这类工作,庞杂的数据和信息挤在脑海里,海水般翻涌,要迅速整理好这些数据并做出正确决策显然并不轻松。
他静坐片刻,没有不懂装懂,诚实地道:“很复杂。”
裴衔意笑着眨眨眼。
“辛苦了。”
“看着复杂,其实也就那样,习惯了就好。”裴衔意松了松筋骨,扯松领口,靠在转椅上笑着道,“这位认真完成工作的裴先生,愿意陪可怜的小知知看会儿电影吗?”
谢知好笑:“什么是‘可怜的小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