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清晨混沌中的许菖蒲刚把门关上就意识到不好。
果不其然——
“我艹|你妈,给你脸了是不?”那位叫斌哥的怒气冲冲冲过来,他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他刚说不许关门,这位不识抬举的转校生就把门关上了。
就在这混混准备给许菖蒲一点儿教训的时候,砰——
后门被人踹开了。
来人额头上包着纱布,纱布上有着淡淡的黄色药物痕迹,他五官立体,剑眉星目,眼神锐利明亮,脸上带点儿病后的惨白,饶是如此,他那不可一世老子最□□的气息却不曾减少分毫。
清晨慵懒不耐烦声调响起:“谁把后门关上了?”
许菖蒲愣,不关后门是这个学校的校规吗?
看到来人,那个叫斌哥的混混困倦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
他看好戏的收回手,冷笑指着许菖蒲说:“一个转校来的新生,不懂规矩,他妈的老是想关后门。”
晏溯目光落在了许菖蒲身上,这人……梦里见了千百回。
在车祸昏迷的两天里,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脸,模模糊糊的,但他记住了模糊的轮廓眉眼。
现在轮廓清晰了,跟他梦中的一模一样。
偏瘦,皮肤很白,毫无血色的唇,教室里的白炽灯打在他的脸上,好似瓷娃娃一样。
他对上许菖蒲的目光,这人眼神茫然淡漠看着他,好似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一样。
确认过眼神,就是渣了自己的那个人。
他在三天前出了一场车祸,醒过来的时候,很多记忆丢失了,医生说他脑震荡记忆错乱了,但他还记得这张脸。
他在昏迷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一张脸。
天天做梦梦到的脸。
一个出轨绿了他害他出车祸的人的脸。
许菖蒲被盯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他开口说着:“门是我关的。”
他不喜欢惹事儿,但是也不怕事儿。
晏溯冷冷打量着许菖蒲,这货难道是仗着自己对他余情未了挑衅自己吗?
可他的记忆里只有这张脸与出轨这两字,其他的,他一无所知,甚至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你叫什么?”晏溯问所谓的“旧情人”,把名字都忘了,自己果然对他不是真爱。
许菖蒲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着:“许菖蒲。”
突然,晏溯捏住许菖蒲的衣领,把他推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抵到身后的墙上,双手青筋爆出,他贴近许菖蒲的耳朵,低声咬牙说:“你知道给老子戴绿帽子的后果吗?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许菖蒲愣,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也没谈过恋爱,更别说给谁戴绿帽子。
“神经病。”他伸手去推晏溯。
晏溯手劲儿很大,他刚推出去一点儿,晏溯加大力,又咚的一声把他给顶在墙上。
他后背紧紧贴着墙,手肘处因车祸摔出来的伤在拉扯中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貌似伤口裂开了。
他微微皱着眉,放弃了挣扎。
因为晏溯压着声音,贴着耳朵跟他说话,围观的同学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许菖蒲骂了一句神经病,于是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不至于吧,不就关了个门吗?打起来了?”
“好几次徐杰关门了,晏溯不也没说什么吗?为什么专门针对新来的?”
“大概是想在新同学面前立个威吧?”
“这新来的也挺拽的……”
晏溯看到这人皱着眉,竟然慢慢放开手。
自己果然对这红杏出墙水性杨花的人渣余情未了。
他转身朝着自己的桌位走去。
他的桌位与许菖蒲的桌位就隔着一个过道。
早自习围过来看好事的没想到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本来以为晏溯会把转校生打一顿的,没想到竟然没动手,只是推了几下。
黄斌抱着手臂,等着晏溯找许菖蒲的麻烦,没想到晏溯特么的直接回到座位了,啥也没干,雷声大雨声小,屁都没有。
他朝着许菖蒲走过去说着:“晏溯好说话,老子可不好说话,以后关门,听到没……”
忽然,他的手臂被晏溯拉住了。
刚坐下去的晏溯站了起来,盯着黄斌说:“他不就随手关了门吗?至于吗?”
当然至于,黄斌连教务处主任都打过,两次开除,三次转校,现在是留校察看,他哥哥是这片儿道上混混的老大,一般人不太敢招惹他,没想到新来的招惹了他两次。
这次轮到黄斌惊讶了,他真怀疑晏溯是撞坏了脑子,刚刚是谁把人推在墙上差点儿动手了,现在还问他至于吗?
黄斌有时连班主任的面子都不给,但是他很佩服晏溯,毕竟晏溯也是校霸里性格比较好的那一挂,人缘非常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