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易:“……”

可见这人老谋深算,人家送了这么多礼过来,只提了请他去看歌剧这一个要求,他能不满足吗?

而且送礼的人是白二,他现在敢让人把这些东西抬回去,他爸妈第一个不答应,能跟白二扯上关系,还是亲近的关系,上港多少人家求之不得,倾尽家财也愿意同他家换一换。

尤其现在他们还要等着白二手上那一批盘尼西林。

白二用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卖给他们。

说是卖,其实买房并不是柏家,而是贺将军,柏父就是为了帮他,才要想尽办法从白二的手里买到盘尼西林,一家人来上港也有这个原因。

毕竟虽然京城待不下去,其他地方还是任由他们选的。

贺将军是个大老粗,两把菜刀拉起一个军,啃下了不少硬骨头,按理说这样一个没读过书的人,柏父是绝不接触的。

可柏父在朋友的引荐下跟对方见了一面,对贺将军颇为推崇。

“虽然为人粗糙,但不失为一名义士。”柏父当时摸着胡子对柏易说,“如今手里有枪的,哪个不是争名夺利?贺将军虽然是个大老粗,不是正经出身,却一心向着穷苦百姓,这样的朋友,交得。”

他们受点委屈,却能救无数士兵的命,这笔买卖也划算。

柏易觉得柏父想的并没有错,至少柏父的思想觉悟是高的。

能把四个子女都送出国,让他们接受先进思想,也愿意拿钱出来资助有识之士,柏父算是走在时代前列的人。

果然礼物刚送到,白二的电话就来了,指名让柏易去接。

“这礼物还喜欢吗?”白二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只是在询问今日天气一般平淡。

柏易倒是态度很好地说:“家里人都很喜欢。”

白二:“我是问你喜不喜欢。”

柏易:“二爷,这话我之前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白二倒是很光棍:“那你别说,我下午派车来接你,国外的歌剧团,虽然听不懂,但热闹。”

白二幼时不受重视,请的家庭教师也只教国学,因此他的英文大约停留在“你好,谢谢”的层面上,至于“对不起”,白二估计都没学过。

下午四点,白家的车果然到了,司机曾经是个军人,现在为白二效力,除了当司机以外,有时候还负责保安工作,想要白二性命的人不少,所以能在白二身边长久工作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柏易上了车,司机还在前头说:“柏大少爷,旁边的保温杯里有热水,您要是口渴了直管喝就是,新买的杯子,干净着呢。”

去往歌剧院的路上柏易百无聊赖,跟司机聊起天来。

“早先是给周营长开车。”司机笑道,“不过周营长跑了,我们这些兵就没了去处,虽说四下都有招兵的,但上港这个地方,在哪儿当兵都不如在二爷手底下做事来得稳妥。”

柏易:“那也不容易。”

司机:“您这话说的,如今在哪儿讨生活都不容易。”

柏易点头:“您说的是。”

司机话还挺多:“以前我觉得大户人家过得容易,跟在二爷身边以后,发现大户人家也不容易呢。”

现在还有钱的大户人家不多,多数都是打肿脸充胖子,有一个大洋花三个大洋,许多小姐少爷们受不了那个苦,就在外头找钱,结果找来找去,把自己垫进去了。

小姐们还好,还有嫁人这个出路。

少爷们许多都沾上了赌瘾,或是沾上了大烟,眼看着就那么毁了。

柏易想起了自己二弟,虽然荒唐了一些,但总比那些沾上赌瘾或是大烟的好,尤其是大烟,虽然全国各地都在禁烟,但屡禁不止,有钱的觉得自己有钱,供得起,结果越陷越深,不说钱,身体先一步毁了。

许多曾经的大户人家如今都落魄了,可又接受不了自己落魄的现实,于是什么荒诞的事都干得出来,两家少爷大打出手只为了抢一个戏子,或者是为了争一个交际花一掷千金。

歌剧院在市中心,来看歌剧的人不少,大多都看不懂,毕竟来这里演出的都是外国人,嘴里唱的也都是英文,如白二所说,就是看个热闹。

连演的是什么都没人知道。

今晚演的这一出,柏易也没看过——他在现代倒是听过几场音乐会,却没看过歌剧。

知道的也不多,英文倒是听得懂,但是他本身对音乐没什么造诣,也不怎么懂得欣赏。

比如现场听的音乐会,他也并没有觉得比播放器里放的音乐好多少。

总而言之,他在这一方面毫无造诣,也无法欣赏,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都是来看个热闹。

整个柏家,估计也只有美茹能够欣赏了。

柏易刚下车,就看到站在街边白二,白二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套着西装,气温开始下降,天黑以后就叫人冷得瑟瑟发抖,歌剧院的二楼是西餐厅,他们来得早,自然要吃过晚饭后再去看歌剧。

“怎么就穿了这么点?”白二脱下大衣,不等柏易拒绝就披到了柏易的肩上。

柏易:“……”

看我们俩的样子,到底谁需要这件大衣一目了然吧?

白二:“你三个月前来的上港,不知道上港的天气,这个时节,夜里冷得很。”

柏易:“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一直待在室内,就是冷也不会冻出毛病。”

柏易想要脱下大衣,却被白二拉住了手腕。

白二眼中带笑:“这是怎么?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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