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在那一瞬间之后,像被储藏在窖中的粮食,日渐发酵,越来越醇香浓厚。
甘甜的滋味从心底渐渐散发出来,刺激着神经变得兴奋,感受到幸福。
作为一个从未真正谈过恋爱的母胎solo单身狗,宋宸并未发觉心情里升腾起的安心与满足。
他下意识揪住陆寒川的衣摆,把这个男人当做靠山,继续怒瞪面前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
陆良洋擦干净脸上的水渍。
宋宸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他的瞳孔猛然放大,身体往后躲了下。
嘴角勾起,宋宸冷眼瞥了他一下。怂成这样,还企图对付陆寒川,呵……
还是早点儿洗洗睡吧,梦里……也不会有的。
宋宸捧着装蜂蜜水的杯子,也不喝,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良洋,像是随时随地都能把杯子里的水泼出去。
身体往后挪了挪,陆良洋板着一张老态横生的国字脸,严肃地教训道:“小小年纪,好的不学,没教养。”
“你说我吗?”宋宸抬手指了指自己,微笑着说:“我一没爸没妈的,没教养不挺正常。”
上下打量了他一翻,宋宸轻笑着嘲讽道:“看您脸上这皱纹,年纪上恐怕都能做爷爷了。还心胸狭窄,恐怕白活几十年了。”
陆良洋被他怼得脸色迅速黑沉下去,像暴风雨来临之前,黑压压的天空,狂风呼啸,电闪雷鸣。
脸上的五官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眼角的鱼尾纹皱巴在一起,气得身体哆嗦着,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陆良洋气得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想濒临死亡的鱼一样翻动眼白。
原本还打算继续怼,宋宸看见他这样的状态,顿时被吓一跳。
蹭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靠,你不会想要碰瓷吧?”
我可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你哈。
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陆良洋靠在沙发上喘着气,脸色惨白如纸,捂着胸口,出气比进气还多。
医生收拾好自己的出诊箱,留下一瓶治疗哮喘的气雾剂,被保镖领着离开办公室。
宋宸坐在沙发的右边角落里,双腿搭在旁边的扶手上,轻轻晃动着,不打算再去招惹那个看起来丑陋不堪,却比豌豆公主还要脆弱的中老年神经病。
被骂几句,就口吐白沫,翻白眼,吓唬谁呢。
陆良洋脸色惨白的抽搐着,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下一秒就会嗝屁似的
嫌弃极了,宋宸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陆寒川坐在小孩儿旁边,一只手臂圈着他的腰,防备他从沙发边缘掉下去,另一只手快速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动,回复需要紧急处理的邮件。
没人再理陆良洋,直接当他不存在,也没有打算放他走。
陆良洋软塌塌地靠在沙发上,已经被岁月烙印下皱纹的面庞,不是普通中老年男人的憨厚和慈祥,反而是油腻和刻薄,宛如一条阴沟里爬出来的毒虫。
他的哮喘刚开始八分是真的,两分是装的。
吸过气雾剂之后,就变成七分是装的,三分是真的。
他试图靠装病,被送医院,然后在路途中逃脱。未曾想,陆寒川根本就没有将他送医院的想法,直接将医生叫到了这间屋子。
装病逃跑失败,陆良洋沉默着盘算新的逃脱方式。
从一开始,他们就低估陆寒川了。
十五年过去,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已变成大腹便便的中老年油腻啤酒肚男。
而当初青涩稚嫩的少年,也成长为了英武不凡,能轻易控制一切的掌权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他们弄残废了陆寒川的双腿,没能力直接弄死他,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结局。
斩草除不尽根,迟早被会反噬。
宋宸抱着手机玩了会儿游戏,感觉一束森冷阴毒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蹙起清秀的眉头,缓缓侧过身,恰好对上陆良洋那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掉。”宋宸嫌弃地瞪他一眼。
陆寒川温暖的手掌抚摸着小孩儿的脊背,声音温柔:“宸宸,除了挖眼睛,还想不想把他的手剁了?”
浑身一震,陆良洋脸色变白,阴毒的眼神迅速被恐惧取代,“你……你们别乱来。”
这话从陆寒川嘴里说出来,就不仅仅只是说说。
“不要。”宋宸摇摇头。
陆良洋下意识抓紧沙发的靠垫,松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双手保住了。
不过就是一见过世面的孩子,就只敢在嘴巴上逞强,肯定不敢真的见血。
挖眼砍手,光听到这几个字眼。恐怕都能被吓得不轻。
陆良洋心里十分不屑。
宋宸捕捉到他眼睛里不加掩饰的嘲弄,轻轻勾了勾嘴角,故意笑着道:“不如砍脚啊,砍掉他的双腿,再送他一架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