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唱到第二十五出埋玉,邵昀也失了耐心,逐渐恹恹起来,年亘有些入戏,哀叹了一声,东方晓忙低声慰道:“这世上出不了几个唐明皇。若是换作我,定不会将玉环交出去,大不了一起葬在马崽坡罢了。”
邵昀闻声轻哼了声,心里说不上的别扭,更不待见东方晓。转头看自家二皇子,睡的正沉。
这个病秧子也总是这样,自己说的来看戏,又睡过去了。天家没出什么好人。在看看一旁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妃嫔,简直就将自己当做了杨玉环,邵昀叫女人哭的更为心烦,直后悔来看了这出戏。
再后来,戏是如何唱完的,何时散的,大约已没人记得了。
邵尚书再同年丞相一起看戏还是坐在御花园里,年丞相的x_i,ng子早已出落的越发清冷,极少露出笑靥来,开口也是些圣人之言,无关痛痒。
小皇帝东方睦在宫里呆的无聊,朝政自有别人打理,便请了个梨园班子进宫,每日在御花园里唱戏。
遇上了重阳节,按理在宫里宴请百官,准备了好些个节目,还不忘让自己最喜欢的戏班子上台唱一出戏。
偏偏巧,这日唱的又是《长生殿》。
百官不比后宫嫔妃,一些文官还好说,那些个武将听着这些个捏着嗓子唱的哀婉凄厉的戏,实在是难受的紧,又不敢造次,只得耐着x_i,ng子听着。
郎正一杯又一杯菊花酒饮下去,眼睛连一眼也没扫过戏台,倒不时在四周的同僚身上扫一圈,也不知在哪一刻稍有停留,也就又扫过去了。
酒喝多了,就有些燥热,这时节的天气也暖和的很,郎正不由拉了拉领口,将官服松了松,露出脖颈上用红绳系的一块玉牌。
一旁坐的同僚有些好奇,稍凑近看了看,却见那玉牌上刻了一个“年”字,调笑道:“大将军还真是伉俪情深。”
大约是酒喝多了,粗人的脸也不由红了红,微颌首,却不答话。
邵昀正坐在年亘身旁,如今再看这出戏早已不比儿时了,心境有了变化,但凡听见“下金堂,笼灯就月细端详,庭花不及娇模样。”这般戏词,脸上就有些燥热,不时偷偷瞥一眼身旁坐的玉人,只可惜他如今总是这番刻板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玉人傍花的风情模样。
眼里看着戏,手里取了些杏仁来剥,剥完了就着盘子一同端给身旁的人,见他一愣,显然方才出神了,神却不是丢在戏台上的。
年亘就这样盯着盘子看了许久,才伸手接过来,轻声道:“谢谢。”便将盘子向腿上放,又是一愣,还是将盘子放在了手旁的桌子上,却是过了许久也不吃。
待戏唱到“当年貌比桃花,桃花;今朝命绝梨花,梨花;……长生殿,恁欢洽;马嵬驿,恁收煞!”的时候,当年无趣的快要睡着的少年竟是硬生生的酸了鼻子,而一旁的人早已不知将魂魄丢在了哪。
谁教少年开了情窦,直识得世间情仇,把心伤透。
待到戏唱完了,宫宴散了,邵昀随着年亘一同走出宫门,却是一路无言。一个不知说什么,一个不知将神丢在了哪。
到了宫门,却是不得不分道扬镳了,邵昀忍不住上前执住年亘的手,后者疑惑地抬头望他。
“长卿……”
后头的话却说不出口,原想说若戏里的人换作了你我,就让那千军将士去闹就是,便是要赐白绫,也是要将两人栓在一起用的。
然而心里想的这话竟然觉得有些熟悉,仿佛早已有人在先头说过类似的话了。
“长卿……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上朝再见。”
这话说的百般奇怪,年亘也不说什么,点了点头。那表情依旧是刻板的,从哪日起便一直如此了,然而眼神却柔和了许多,也只有对着一个人才会如此,只可惜一个执着手的,一个被执着手的,两人竟谁也没发现。
叹了口气,各上了自己的轿子回府了。
若是能这般将日子过下去,其实也不错,总好过相隔天涯。
从此陌路。
后记:关于《东方少年郎》
1.关于题目:
小钟:其实贫道是先动笔挖坑后起题目的,因为题目实在太难起,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全文的关键词来。
一开始发文的时候题目我用的是个词牌名,后来一搜发现同名者甚多,于是绞尽脑汁突然想起本文主角名字分别有:东方、邵、年,所以……其实郎正童鞋原本不姓郞,是作者为了硬凑给他改了祖籍,擦汗ing(贫道绝对是标题、文案无能型,所以新坑直接拿主角名字“惠杞”来当标题了)
不过貌似没有同学看出我起题目的深意呀~~
画外音:郎正也能叫主角?酱油打的还没苏白乔专业!
众:怒,你那叫深意?pia飞!
2.关于文章
小钟:这个……大家都知道了,贫道开坑是因为被风大的《皇叔》虐的狗血淋头,在坑中百感交集于是自己突发奇想也想玩玩cp~
事实证明,咱玩不起……泪目……神是用来瞻仰的~
贫道用了一节化学课(还是物理?)写完了大纲和楔子,事实继续证明,大纲在我辈手里那就是空气,咱控制不住……
众:不负责任!
小钟: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