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伯父想,他自从妻子死后,就一个人将儿子丁鸿羽拉扯大,丁鸿羽长大后到处求学,他便在家里摆皮影戏赚钱,演戏的时候是热闹的,家里全是小孩子,散场后,便剩下他一个人。可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他的家里处处都是儿子小时候玩过的玩具,用过的东西,睡过的小床,他甚至在自己的工作台旁留了一张小凳子,他总想着等丁鸿羽念完书了,就能和自己一块儿画皮影。
这是祖宗流传下来的手艺,就是该一代代的传下去,可丁鸿羽回来了,他身边的凳子却还是空着,他的儿子早就忘记小时候说过要当中国皮影第一人的梦想,满脑子都是西洋的玩意儿,是口中的‘你不懂’。
丁伯父突然无力的感觉到一阵眩晕,踉跄着朝后一倒,悲伤的望着陌生的丁鸿羽,怔怔的说:“鸿羽,你变了……”
丁鸿羽也认为自己变了,他变得更加好,更加适应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他想要拉自己父亲一把,说:“我是变了,爸,你也该改变,不要老坐在家里做你的那些没人再看的皮影,等你好了,我带你去看电影,你看了一定会喜欢。”
顾葭看丁伯父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一时和三位好友对视了一下,皆是打算给老人一点私人空间好好休息,便都出去说话。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不到十分钟,再回病房却只看见空荡荡的病床!
“我爸呢?!”丁鸿羽瞬间着急了,问病房里的其他人。
大部分人浑浑噩噩的指了指窗户,只有一个老人说话,道:“他好像说是有个东西藏在家里,要去拿出来。”
“哎,我爸他真是糊涂!叫我去不就行了?!”丁鸿羽一边无法理解,一边往医院外跑。
顾葭和其他人也叫了人力车去追,一路上他们还想丁伯父若是走回去,必定比不上他们坐车,所以他们在车上还四处张望,企图能发现走路的丁伯父。
顾葭眼睛都看花了也没有找到人,眼瞧丁鸿羽在冬日里急的满头大汗,心里虽亦是忐忑,却安慰说:“应该没有事,伯父腿不方便,走不长,我们比他先到你家,在门口守着也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人力车也到了巷子口,众人分别从三辆人力车上刚下去就听见了轰隆隆的爆破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