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他问他。
林子明拿出怀表来看,“还有5分钟,不,是4分58、57秒。”他摘下怀表放到桌上、朝余田的方向推了推,“归你了。”
这块怀表跟在林子明身边已七百多年,样式不新奇、用料也不名贵,却闪着某种神秘的光泽——这是鬼神差的法器和信物。
余田不为所动,拇指在透明易碎的水晶杯壁摩挲,“你在哪儿?”
林子明摇头。
“先生。”这是旧时的称谓,即便到了新时代,说惯的话也没有更改。余田的声音很低、语气也无甚起伏,但他确是已在不快、既近是愤怒、又还有焦急。
“太狼狈了,让你见到会有损我为人师的威严。就这样道别吧,余田,也只能这样道别了。”
余田沉默了一阵,只能问,“你会去哪儿?”
“谁知道呢?但不必再困在这里了。”林子明长舒出一口气,笑容是从未有过的舒展,也流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我活得太久了,实在太久了!早他妈烦了!”
余田嗤笑,“这话可说得不体面。”
林子明耸肩,“我都快死了。”
“……”
“你应该习惯了,你最好要习惯。因为你的时间还很长,你会看着很多人死。”
林子明点了点桌面,示意余田接过他的信物。
余田仍旧没有动作,只沉默着与林子明对峙。他的眼中不见半分不舍与惆怅,反倒是y-in婺冷酷,俨然就是副仇人模样。
林子明目光柔和,凭空拿上一杯酒,“ite.”
幻化的虚影随之散去踪迹,仍是那一贯悄无声息的风格,也不理会否有人不舍。
余田良久的注视着对面空了的座位,最终抬起酒杯。
他一语不发,一饮而尽,起身走去、将手伸向那块已经属于他的老怀表。
脚步声渐渐远离,空了的水晶杯上浮出裂纹、哗啦啦碎成片。
——
“cut!”
好戏散场,短暂沉迷无声,在零星几人的惊醒赞叹后迅速汇成满堂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