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都冷静一下。”陆徽拍手,装作淡定从容的模样,“我猜你们都没吃早饭。”
“你是谁?”男人问。
刘葳盯着陆徽的一举一动,仿若草丛中被激怒的蛇。
“她认识我。”陆徽指指刘葳,“老相识了。”
纪樊阳拍拍陆徽的手,表示徐昌黎不接电话。
陆徽会意,朝刘葳微笑:“你现在还不朝我们s,he击的原因怕是,徐昌黎是你的人。”
“我很佩服你愚蠢的勇气。”刘葳说,她举起枪,拉开保险栓,“这次你真的要对世界说再见了。”
“你舍得吗?”陆徽敲了敲木箱,余光瞟见一楼的窗户扔进来一颗催泪【防】弹,他迅速俯下身子,连带着把纪樊阳挡在身下。
催泪【防】弹起头,后面跟进三颗烟雾【防】弹,整个仓库云雾缭绕,气味刺鼻。
“都别动!警察!”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警冲进仓库,“双手举起来!”
陆徽松了口气,抹掉被烟雾刺激出的眼泪,坐起身靠着箱子舒缓心跳。
“时机刚好?”魏从嘉上楼走到陆徽身旁拉起他,“完美的行动。”
“接近完美,如果你让我完成我的演讲的话。”陆徽j-i蛋里挑骨头。
“如果我让你被人打成筛子的话。”魏从嘉知道陆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换了个话题,“这次收获大发了。”
“是啊,我找出来个内j,i,an。”陆徽说,“算是内j,i,an。”
“行吧,回去洗个澡,下午去做心理咨询,明天我们慢慢说。”魏从嘉交代说。
“我不要心理咨询。”陆徽抗拒。
魏从嘉装作没听到,转身下楼。
纪樊阳尴尬的朝陆徽笑笑:“我们回去?”
“……你先回去吧。”陆徽说,他不自然的抿唇,“我去我姐家。”
纪樊阳视线撇向一边,心虚地回应:“那好吧。”
陆徽从未想到自己能有一天,破了个大案,掀掉了个贩毒世家,之后还一点成就感没有的。
他坐在餐桌旁,皱着眉头看着陆安和魏从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小灰今天怎么了?”陆安问魏从嘉。
“啊?不知道啊。”魏从嘉无辜地说,“别看我,我真没招他。”
“他跟小纪起矛盾了?”陆安小声问。
“没有吧,今天上午两人一起听墙角呢。”魏从嘉说。
“那是咋回事?”陆安失去了耐心,拧开水龙头洗干净手,走出厨房,“今天怎么样?”
“挺好的。”陆徽没j-i,ng打采地说,像条迷路的大狗。
“那你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陆安捏捏陆徽的脸颊,“你这要说不说的样子真闹心。”
“我……”陆徽犹豫半晌,被自己的矫情恶心半死,索x_i,ng一股脑倒给陆安听,“纪樊阳喜欢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给陆安听懵了,“然后?”
“我没谈过恋爱。”陆徽说,他纠结来纠结去,掏出心底的话说出来,“我想这个一开始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你想跟他过一辈子?”陆安问。
“嗯。”陆徽感到心情奇异的变好了不少,“但是我不想改变。”
“他喜欢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改变?”陆安取笑一根筋的傻弟弟,“你担心你的处事行为毁了这段关系,然而这段关系还没开始,你已经想象到结束。”
“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能保持永远年轻,无所畏惧。”陆徽说,“我不想背负另一个人的感情,以及生命。”
“你已经背负了。”陆安握住陆徽的手,“你为他假死,他为你隐姓埋名,你早就背负这些重担了,余下的,只不过是你自欺欺人。”
“我不想……”陆徽痛恨自己怯懦犹豫的样子,像条在原地打转的毛毛虫。
“如果小纪遇见一个完美的女孩,你愿意作为他的伴郎出席他的婚礼吗?”陆安问。
“我不愿意。”陆徽说,他终于扯开蜘蛛网寻觅到异世界的入口,“我会辞职去另一个城市。”
“爱不是改变,小灰。”陆安揉揉陆徽的头发容,于你,于他,都是这样。”
纪樊阳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他有点恍惚,拿着陆徽给的钥匙开陆徽的房子,吃陆徽的花陆徽的,到头来还把人吓出门了。
习惯陆徽乱七八糟的玩笑话,突然自己一个人走有些空落落的,纪樊阳第十四次懊恼在仓库里那个吻实在是,过于没有道理。
不是说他对陆徽图谋已久,那只是个沉重压力和狭小空间以及乱窜的荷尔蒙三者的混乱碰撞,一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你亲了陆徽”,他会觉得提议的人脑子有病。
人类的大脑构造十分值得研究,纪樊阳用钥匙打开门,他脑子里嗡嗡响,仿若两军对战后狼藉的废墟。
纪樊阳走进房间,关上门,把钥匙放进门口鞋柜上的红碗里,弯腰换鞋进屋。他神情恍惚地坐在沙发上,自我疑问快要把他逼得发疯。
他喜欢陆徽吗?是的。
他能一直喜欢陆徽吗?这里需要打个问号。
四个女友的恋爱史,让纪樊阳对“稳定的恋爱关系”毫无自信,陆徽说的对,他很容易厌倦。他害怕热情迅速冷却,将陆徽伤得更深,他害怕自己不够坚定,他害怕陆徽不信任他。他是个胆小懦弱的人,甚至不敢去翻旧照片。
纪樊阳不是没有见过熄灭的烛火,失控的爱情如坠毁的航班,划过天际一道优美的弧线闷头扎入海洋,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