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关口你来攻,石门关别和我争了。”罗文琪说完,飞马便直向关前冲去。
沙近勇心想,每次攻打时都这样说,结果还不是他自己上?另一个庄严也是从头到尾没合过眼,犹似地狱勾魂使,杀得柔然尸横遍野,令人惊怖。
一见石门关开城出战,雪光不等催促,便自动冲上前去,迎头截住了那守将。
石门关守将长得五大三粗,异常孔武有力,拖着一把开山斧,傲慢地看了罗文琪一眼,突然兜头就劈。罗文琪因连日劳累,人困马乏,一个恍惚,斧头已到头顶,急忙提银枪挡驾,“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两臂发麻,头晕目眩,心中吃惊不小,这守将臂力过人,不可硬拼,回马就走。
那守将放马急追,罗文琪听着马蹄声计算距离,单等两马近在一丈之内,就可用家传绝技回马枪刺敌于马下。不过此招十分凶险,只要时机拿捏稍有不准,敌人的斧头就会先落到自己头上!
眼看越追越近,罗文琪一回头,那守将已逼到近前,斧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极耀眼亮光,挟着狂啸的风声,猛然砍下!
天朝将士们齐声惊呼!
罗文琪冷静地起枪,手腕轻抖,枪尖吐出一团碗口大的银花,分心疾刺!
与此同时,一声怒吼震地动天,一道黑影腾空纵至,长戟夭矫,凌云如龙而来,与那团银花合为一体,陡然间光华大放,灿若烟火,罩住了柔然守将。
刹那间,战场一片寂静,人人目瞪口呆,连呼吸也忘了。
罗文琪缓缓抬头,正对上一双曦日般异彩j-i,ng华的眼睛,燃烧着激情的火焰,似欲将人吞噬!
简直不敢相信,那是……高靖廷!
一声凄厉的惨呼响起,那守将同时中了一枪一戟,栽倒在马下,当场气绝。
天朝浑如漫天的浪潮,扑向石门关。
罗文琪仿佛定住了一样,一动不能动,那英武高大的身影生生闯入眼中,再也挪不开……
高靖廷贪婪地看着心爱的人,仅仅数日不见,竟然已觉有一世那样漫长,遥远得想不起从前……
虽然瘦骨支离,可仍然那样清雅绝俗,战场尘沙掩不住内在的风华,飘逸若仙……
身边人流滚滚而过,厮杀声雷鸣轰响,两人恍若不知,只是默默相视……
“对……不……起……”罗文琪的声音淹没在万马千军之中,自己都听不见。
高靖廷唇边掠过了然的笑意,无声地说了四个字:“同、生、共、死……”
尽管没听到声音,可是罗文琪已从口型上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怔了怔,心头忽然涌起阵阵暖流,感动莫名……
高靖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然纵马,随大军杀进了石门关。
罗文琪干枯的眸中升起了雾气,唇边却扬起了微笑,人生得此知己足矣,夫复何求?
高罗合兵,如虎添翼,二人轮流指挥,大军势如破竹,连下十八城,占地八百里,直逼雨水。
桑赤松鬼鬼祟祟溜进吕正德的房间,顺手往茶壶中丢了两粒安神丸,再飞快溜走。
过了一会儿,吕正德回来了,天热口渴,倒了杯茶,边喝边写奏章。
写着写着,突然头一歪,昏睡在桌旁。
桑赤松并未走远,转了一圈回来,躲在外面偷听片刻,并无动静,便悄悄进来,拿起密奏细看,却是参奏罗文琪的,将他盗兵符私自出兵的事加油添酱、无中生有的夸大,说得十分恶毒。虽然这样可以替高靖廷脱罪,可桑赤松还是大怒,真是杀人不用刀,不见血,生生就能逼死罗文琪。
可自己只能看着,又不能杀了吕正德,怎么办?难不成天天下安神丸,让他睡到高靖廷他们回来?
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主意了,转身出来,刚回西北都护府,一名探马便来禀报:“桑将军,小人发现吕大人身边的随从已经上路了。”
桑赤松大惊,“坏了坏了,必是送吕正德的密奏的,这可怎么办?”
“要不追他回来?”
桑赤松眼一瞪,“你懂什么,吕正德的随从全是皇上的秘密禁卫,谁敢拦,立杀不赦!”
更要命的是,如果杀了这些禁卫,恐怕高靖廷也难逃死罪,这是慕容翼飞为防止各地封壃大吏暗杀密使所采取的措施。所以桑赤松虽急得团团转,却不敢妄动。
如今密奏已上,只能听天由命了,何况此事也不能瞒皇上多久,桑赤松心情沉重,举首遥望,但愿高罗两人能大获全胜,皇帝看在他们立大功的份上,能饶恕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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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头蝉声噪,越显出皇宫寂静。御书房内,慕容翼飞的心情正如这炎热天气,烦闷焦虑。
案头摆着吕正德的密奏,陈述了罗文琪如何夺符出兵,进攻柔然的事。其实,就算吕正德不禀报,其他地方奉命出兵的将领也已上了奏章,只是他全部压下,没有发到丞相及六部官员手中。
此事牵连太大,是天朝自成立以来经历的最强烈的暴风雨,一个走错,甚至有覆灭的可能!
一想到这里,慕容翼飞就深为奇怪,罗文琪向来行事稳重谨慎,思周虑密,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贸然出击,此番却不顾一切,大举兴兵,深入柔然,究竟是何意图?
难道,正如方雨南所料,他是为了柳星报仇?
遭受了人生最大苦痛,罗文琪这头美丽绝伦却天生英风傲骨的狼终于显露出了爪和牙齿,咆哮着猛扑,将敌人撕得粉碎!
慕容翼飞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