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坐在那里,不动如山,连眼神都不曾抬一下,仿佛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剑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
“但是你们没有觉着奇怪吗?倘若他真有那般天赋,为何在众人一同登山时候却是最晚上来的?”
一人提出了异议,他皱着眉,显然很早就想要问,生生憋了许久。
“……当时老祖宗出现的时候大家都低着头,我没忍住偷偷瞥了一眼。”
他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一些,神秘极了。
“那小师叔长得唇红齿白,即使看着狼狈,面上有些脏污也不难看出来他模样生的分外好看。而且……”
“他身上还披着的是老祖宗的外衫。”
男人这话说完,周围原想着聊上几句的人瞬间嘘了声。
他们嗫嚅着唇想要说什么,可他没有对方胆大,只震惊且隐晦地交换了个眼神后便不敢再讨论这件事了。
修真界双修之事比比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掩藏的。
修者寿命短则几百年,长则千年往上,漫长岁月里那孤独分外难熬。
一般的修者都有道侣,是人就免不了害怕寂寞。
优秀的修者有众多追求者,为寻一个合格的道侣,其间竞争也十分激烈。
想到这里,在良久的沉默之后,一人嗫嚅着唇,再也没忍住沉声疑惑开口。
“……难不成老祖宗是想养成一位合心意的道侣?”
“……”
别说,这么想还真有这可能。
本来没打算c-h-a话,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林晦在听到了他们越来越歪的话题后眼皮掀了掀。
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缓缓地将擦着剑身的白绸布放下。
“缙云仙山夜里寒气重,老祖宗想必是怕小师叔受凉才将外衫褪去给他披上的。”
“至于小师叔有无天赋我并不知晓……”
剑的寒光映照在他的眉眼,像是冬日的月,寡淡清冷。
“不过能够在毫无灵力的情况下一天之内便学会御剑飞行,想来和各位师兄们相比的确算是天赋异禀了。”
而此时的万里并不知道自己的风评已经莫名其妙地被害,他正在余烬云的督促下打坐凝了一整天的灵力了。
要修炼最基本的便是灵力。
余烬云交代万里,他近日最主要的修炼任务便是凝出灵力。
因此万里就这样从清晨在亭子里这样一动不动地打坐到了傍晚时分。
橘黄色的晚霞将天边染红了一大片,混着渐起的薄雾氤氲,青山也像是蒙上了层面纱似的。
余烬云在坐在他的屋子里翻阅着书籍,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这才慢条斯理得将书合上轻轻地放在了书架上。
像是才想起外头还有个人似的,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门外走去。
“凝的怎么样了?”
他边这么问道,边抬眸看去。
少年的面色苍白,透明得跟张白纸似的。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猛地抬头看去。
“……凝来我看看。”
他被万里这苍白的面容给弄得一怔,皱了皱眉,思踌着对方的体质实在太弱,这才打坐了一天便受不住了。
万里抬起手,按照余烬云之前教的指示努力将注意力凝在指尖。
半晌,任由他怎么憋红了脸也没凝出一丝。
按理说主峰是缙云灵力最充沛的地方,在其打坐吸收了一整天却凝不出灵力,这的确让人费解。
“我告诉你打坐时要心无杂念,看来你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余烬云沉声训斥着少年,脸色也冷。
“既然凝不出那你今夜便继续,直到凝出灵力后方可休息。”
万里一听,不但没有反省自己的错误竟然还委屈巴巴地,哀怨地盯着余烬云。
那眸子里水光闪烁,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老祖宗,你罚归罚,但也得给我口饭吃吧,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怎么吃东西。”
他瘪了瘪嘴,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要修炼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吃饭?”
男人反应了许久才意识到了万里所说的意思,他少有的愣住了。
“你还未学会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