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泽泰闷闷地哭,一声声地保证绝不会恨梵老师,“……无论如何,我都是感谢梵老师的,我现在好后悔当初没能握住他的手。姐姐,我才十九岁啊,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说不下去了,只能蹲在地上用力捶打自己脑袋。
想象着他既可怜又凄惨的模样,朴丽玉终是心软了,咬牙道:“你等着,我给梵老师打个电话问一问。我不敢保证他一定能救你们,而且你们至今都没道歉,他可能也不会救你们。梵老师是个好人,却也是个锋利的人,你要有心理准备。”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等着你。”毕泽泰用力点头,完了牢牢握着手机,眼巴巴地看着屏幕,在等待中一分一秒煎熬。
察觉到他的异状,又听见他一口一个梵老师地叫,倪心海等人意识到他应该在向梵伽罗求救,于是全都围拢过去,目光灼灼地看着。常净大师对这位梵老师也很好奇,便也走了过去。
不知不觉,毕泽泰就变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他的手机则寄托着大家最后一丝希望。
第207章
接到朴丽玉的电话时,梵伽罗并不感到意外, 仔细回忆一番, 问道:“你说的毕泽泰是不是年纪最小的那位男星?”
“是的, 就是他!他今年才刚满十九岁,生日还是和我一块儿过的, 性格挺好,为人也热情,就是耳根子软, 有点天真, 容易被人带歪。梵老师, 救不救他您自己拿主意,我绝不会强求您, 我只是帮他带个话。”朴丽玉急切地解释。
“十九岁, 人生才刚刚开始啊。”梵伽罗站在高高的阳台上, 俯瞰整个月亮湾小区, 眼里有某种极深沉的东西流淌了出来。
坐在一旁的宋睿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他对十九这个数字产生了某种联想,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回忆。他最近总是频繁陷入追忆往昔的状态, 遇见张阳的时候、苏枫溪死的时候、得知倪海星找来的两个道士姓林的时候, 他皆是如此。这些人与他的过去存在某种关联吗?他脑海中的十九岁又是谁的十九岁?是他自己的吗?
他这具身体是魂器, 也就是说, 他本人应该早就死了, 只留下了一缕幽魂。如果他死的时候才十九岁,那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是谁忍心对一个半大的孩子下手?
在这一瞬间,宋睿的脑海中产生了无数个联想, 它们之中的每一个都无比残忍冷酷,令他裹藏在黑暗深渊中的心也随之颤抖。
宋博士逸散而出的负能量惹来了梵伽罗的关注,于是他停止了回忆,眼眸中的深沉立刻转变为一种明亮的色彩,“不要胡思乱想,总有一天我会亲口告诉你。”他把手覆在了宋博士的脑门上,又顺着对方浓密的黑发抚了抚。
听见他的温柔浅语,看见他的温暖笑容,宋睿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思考,自然而然地握住他冰凉的手,试图给予他一点体温。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然后便都释然了,一个不再沉浸于过去,一个不再被种种猜想纠缠,终是冁然而笑。
另一头,朴丽玉疑惑道:“梵老师,您要告诉我什么?”
“啊,抱歉,我刚才在跟宋博士说话。你把毕先生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来跟他说。”梵伽罗立刻回神。
“好好好,我马上把他的号码发给您!梵老师谢谢您,太感谢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朴丽玉原本就在强忍情绪,这会儿得到一个好消息,于是嗓音马上就哽咽了。她真的没想到梵老师还愿意搭理毕泽泰那群人,如果换位思考,她少不了会得意洋洋地道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以彰显自己的先知先觉和料事如神。
但梵老师从头到尾都没有幸灾乐祸,更没有落井下石。除了给简雅打电话私下进行沟通,慎重给予警告,他没在公开场合发表过任何言论。而简雅等人的粉丝却一直在攻击他,持续不断地举报他宣扬迷信,甚至企图控告他。
简雅给梵老师打过求助电话,这一点朴丽玉是知道的,她当时就在想,如果梵老师真如简雅的粉丝污蔑的那样,是个恶毒的人,他就应该把那通电话录音,发布到网络上,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这样既洗清了自己“造谣中伤”的罪名,又能狠狠报复回去。可是他没有,除了私下的提醒和忠告,他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从那时起,朴丽玉就知道,梵老师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她飞快把简讯发送出去,在心里说了无数遍感谢。
梵伽罗拿到了毕泽泰的联系方式,也收获了朴丽玉发来的一大段感谢的话。他看完了这篇小论文一般的信息,认真回复了一句“不用谢”,这才发送了通话请求。
与此同时,捧着手机的毕泽泰正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一串数字,“是梵老师的电话,他亲自给我打过来了!”他简直喜出望外。
“快接啊,开免提!”倪心海忙不迭地催促,其余人则以手机为圆心,整齐地围成一圈,极力竖起耳朵。
常净大师、长真、长生、林念慈、林念恩等人虽站在外围,表情却都一片肃然。自从知晓梵伽罗能辨认甚至消除恶业,他们就对这位高人的话产生了极大的重视。
电话接通了,一道清朗如风的嗓音由话筒里传来:“毕泽泰先生,你好。”
“您好您好,梵老师,谢谢您打电话过来!”毕泽泰努力压下嚎啕大哭的冲动,焦急地询问:“梵老师,您还有办法救我们吗?我们现在在龙隐寺,这边的大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