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还没说话,早上才回家没多久的卢为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又回医院了,一声不响地推门带进一股寒气后,二话不说地接过了段汀栖手中的托盘,“我去吧段老师。”
卢为平时一直保持在一个比较勤奋的状态,经常会在不上班的时间自己泡各种模拟缝合室练习,所以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林西陵并不奇怪。
但是她嚼着泡芙,目光转来转去,一时间忽觉卢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成了段汀栖的头号狗腿子,于是在她走过身边时踹了她一小脚,“你就帮着你段老师一天胡来吧,她‘奢侈腐败’地浪费占用公共医疗资源就算了,好歹也还是要贡献资本家羊毛的,但是你的医德呢,小卢医生。”
卢为一偏头,看了看余棠的病例:“林老师,有句话说得好,我们不仅要因病制宜,还要因人制宜——考虑到具体情况,这位姓余的病人平时过于‘活泼好动’,所以打石膏有利于限制她的行动,让病情好得快啊,这么诊有什么问题吗?”
林西陵:“……”
段汀栖本来还专注地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听到这话后立马抬起头,歪靠着医柜笑了声,也戏谑地对林医生开腔:“而且‘资本家’要的病房,哪怕不浪费一般人也住不进去,不存在占不占用的问题。”
得,这俩儿可真行,有理有据的林医生竟然无法反驳。
卢为端着东西出了门,段汀栖这才想起来这位小医生昨晚还加了班,于是在百忙中抬头,分出一缕目光关怀了一下她的背影:“她这是干什么,平时也怎么‘爱加班’吗?”
“也没有吧,可能是今天没带钥匙,出去在哪儿吃了个饭,趴桌上睡会儿后又回来了,不太清楚。”
林西陵细细嚼了最后一块泡芙,咽了,没怎么打算多唠卢为,把自己的八宝粥从微波炉端了出来,“倒是你是怎么回事儿,一天天的人还没追到,心眼儿倒还挺多,这还偷偷管开了——什么叫‘合理’限制行动,这合理吗?我怎么没觉着。”
“……”段汀栖微瞟了她一眼,手上绕着一支软膏转了转,“追没追到是一样的,因为余棠这个人吧,她根本就没有底线,你怎么对她,或者对她怎么样,挫扁揉圆,按着捧着,她都全盘接收,就没她觉着不行的事——所以我行,哪天要是有人也看上她了,想怎么着,她指不定也行,我不看紧点能成吗。”
林西陵短促笑了声,好像是在感慨段汀栖竟然也有今天。
她慢条斯理地吃完泡芙后竟然又从抽屉里摸出包辣条,知道段汀栖不吃这东西就也没分享她,自己长长拉出了一条,“我友情提醒你一下,你们已经结婚了,领了合法结婚证那种,余棠就是哪天想对‘有人’也行,离婚也得经过你签字同意的,现在没必要太c,ao心哈。”
段汀栖挑挑眉,双手朝后一撑桌沿,“什么离婚,不离。”
“这不说说,没让你离。”林西陵喝着粥眨了下眼,忽然说:“既然余棠是个‘这样也行,那样也行’的人,那你现在要是——把她这样那样地捞上床不是也行?”
“林医生,请你注意点儿,和谐社会要爱和谐,不要跑火车。”
“在医生眼里,跑火车是人类的正常需要,而且我觉着我还挺含蓄的。”林西陵怪端庄地说。
段汀栖自己眼睛一波三折地阖了阖后,懒散从桌上抻腿起身,踱到了墙角折腾骨架人脖子上的围巾,打了个蝴蝶结说:“其实有些事情有些话我都翻来覆去考虑过,但是余棠心里不踏实,所以我不想催得太快,没有必要。”
林西陵这个人,这辈子的恋爱经验跟段汀栖相比就是“从零到一”——充其量就多了一次,丰富得十分有限。而且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从踏入医院后,她就也成了稳定的单身狗,所以实在也不知道这个“不踏实”到底是个什么形容,一时间不明觉厉地没接上话。
段汀栖自己站墙角,跟玩儿芭比一样地系上蝴蝶结又拆开,给骨架人重新绕了个“窒息三层”后,慢悠悠地踱回林西陵面前,顺了她一块巧克力吃了:“西陵,你别看我们这些人平时挺正常,但有时候还怪莫名的,有些事情搞得跟历史遗留问题一样,你哪怕过得好好的,茬也会忽然自己找上门来。”
“嗯?”林西喝着粥陵想了想,从脑袋里拎出自己了解有限的一件大事,“比如你以前被绑架过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来着,你也没跟我详细说过,是寻仇还是勒索?”
段汀栖含着巧克力靠坐在桌沿,有些含糊地叹了口气,“都差不多吧,是我爸妈当年没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不习惯,经常半夜一个人偷偷地往他们的墓园跑,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被绑的那次就是这样自己跑出去,老头没及时发现,我在外面被绑的。”
“之后我记着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头一直待在家里没出门,有时候能把我抱在怀里搂好长一晌子,却也沉默寡言地不怎么说过话。后来我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挑了拿剑那只手的手筋,把剑交了出去,又托了熟人,无论如何都要跟那些做事不体面不讲究的人撇清关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而叶巍这个人,段汀栖有时候也会想,他一辈子都没有成婚,可能有很多因素影响,但其中有一条一定是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一个人声名在外,事情和麻烦在所难免,有些是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