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辙本身,至少在我十八岁之前,我看不出来他到底跟我师父交没交心,可能就是泛泛之交。”
江鲤噘嘴补充:“我也看不出来,但我知道那个老头子眼高于顶,除了性格非常古怪,然后对宋端极度刻板严厉,剩下的绝不是什么爱钱贪腐的人,怎么着都没什么问题,我还着重跟了他俩月呢,跟了个白跟。”
余棠:“……你快安分点吧。”
“我就是觉着这老头儿像话吗,对自己女儿整天这样儿是干嘛呢,宋端自己有社保也有商业险,住院花的钱不多不少,孟羡舒为了心里舒服,其实私底下都给我了,就是不让我说,这老头儿倒好,一毛都没出。”江鲤一撇嘴,翘着二郎腿,“而且就连苏阿姨,最近还知道可劲儿地给宋端熬汤答谢呢。”
余棠一收眼……这话怎么感觉很耳熟。
江鲤搓了搓脸,叹口气:“孟羡舒这样儿,就是不想再跟宋端染上关系。她这种人,嘴上虽然没说过那种不可能之类的话,但就是让你心里清楚,她不会再考虑你了。”
她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惆怅,转头跟余棠寻求认同:“你说她俩儿这些年没什么磋磨吧,而且见的最后一面,宋端拎个箱子送孟羡舒下楼,天上飘着雪花,多美啊……好吧,我编不下去了,那天冷得一批,到处结冰,谁走谁摔,都没人愿意出门——好难过,希望她们在一起。”
段汀栖顿时一言难尽地看了江鲤一眼。
江家草鱼果然就是为了来哔哔哔,整整大半天,连吃带喝地干掉了段家半个冰箱。最后走的时候,还不忘最后扒着车门问余棠:“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一天待家有什么意思,刚好最近西郊的滑雪场办得风风火火,我们明天过去溜达,怎么样?”
好脾气一秒告罄的小段总终于被她这“吃了还带拐”的做派点着了,艰难奉送了一天的好脸色瞬间下架:“不去,滚!”
“啧,你说了又……”
江鲤还没说完,余棠就帮她升上车窗:“快给我走吧你。”
她虽然挽救及时,但某个小心眼儿的人还是在心里记了一笔,并且以另一种方式试图在晚上把这笔账转嫁到余棠头上。
其实难得月色明亮,天朗气清,星星又闪又繁,缀了漫天,余棠本来还想在阳台拧一会儿魔方的,但是耐不住小段总的热情,只好笑着勾住她的手:“你想好了?又来?”
段总显然是误解了又来的“又”的含义,对余棠这种程度的自觉还表示非常满意,从藤椅上抱起人就进了屋。
结果某个不老实的人两次试图翻身后,段汀栖才忽然发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对——
“宝贝儿,我以为你是有自觉的?”
“……我也以为咱俩儿已经有共识了?”
段汀栖一寻思,不管这种所谓的“共识”到底是“首次复辟”还是“一人一次”,她好像都不能同意,她又没有参与。
于是小段总似笑非笑地低头,指腹轻轻揉搓着余棠的脖子:“我有关键性的意见,我觉着我做的更好。”
余棠也皮笑r_ou_不笑地冲她一眨眼:“那是你觉着——而且就算那样,我觉着我需要机会锻炼。”
这就难办了。
段总顿时阖着眼沉吟了一下……小机器人的闹钟也在耳边走格似的滴答,滴答。
好。
十二小时前才想过的绝不动手之类的话,已经跟脸一起扔进了垃圾堆。
几言不合,只能大打出手。
段汀栖先发制人地忽然出手,余棠反应也毫不落后,眨了下“早知如此”的眼睛,桃花眼带动手风似的一掌劈出。
……床头立马应声出现了一个裂缝,段汀栖顿时眼角一抽:“这好贵的!”
于是两个人旋风似的起身,从床上打到了床下。
屋内的灯先是应声而灭,艰难终止了服务,接着桌面立柜齐晃,惨遭无差别攻击,最后连无辜摆在架上微笑的白色小熊都没躲过翻倍殴打,差点儿在摔地的同时扭了腰。
……
半个小时后,两个动手前齐齐觉着自己能赢的人并排躺在了梅树底下,木然地仰天看了会儿星星——既从床上打到床下后,又从楼上打到了楼下。
五分钟后,两道手软脚软的黑影没敢从大门惊动段老爷子和林姨,同时悄悄从窗户蹿回了二楼,中途还差点儿掉下来。
“行了……睡吧啊。”
扒掉睡衣后,段汀栖什么心思都再没有地把人一搂,困到阖眼前还不忘轻轻抵牙念了句:“我记住你了。”
余棠好像累掉的脑袋窝在她肩窝,也懒得挪了,只是还不忘回嘴:“好像我没有记住你一样。”
……
虽然但是,心力上很想动手,体力上跟不上了。
两个困成狗的人齐齐睡了过去,下次再战。
但是实际上,再战,又战,第三战……除了卧室的家具彻底坏完了,事情并没有任何实际性质的进展,友好协商层面也没有。
第五天,勤勤恳恳的小段总起了个大早,一声不吭地坐到了书桌前,低头用钢笔画了起来。
余棠于一个小时候被江家草鱼勾走了,她竟然都没有挪窝。
从日出画到日暮后,段老爷子的书房门忽然被敲开,拿着一厚沓武功招式的段汀栖跑进门就问:“老头儿,这些怎么打?”
段老爷子:“……”
第97章 感兴趣
段老爷子安静垂眼,扫了会儿面前的一厚沓纸,这些纸上对打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