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僵持。
江鲤开始还有些懵批,脑子里呲里哗啦地反应过来后,心里一阵恶寒,刚贴墙动了一步,脚下猛然下雨般地爆开了一排子弹,顿时把她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她骤然抬头。
很明显,这四周的制高点还有吴越根本没有清掉的狙击手。或许在刚才牵制孟渡的时候已经清掉了,但这些人像刚刚出洞的黄雀,在警方以为一切结束了,前脚离开后,后脚又把这些点位拿到了。
“无关紧要的人,不要贸然给自己加戏,先让开一点。”
这个声音一开口,江鲤脸色就更不好了。
说话的女人却没空看她,和段汀栖相互抵着对方的喉咙,却像互相敬酒似的,从容地笑着偏了下头,对着空荡荡的长街尽头说:“两个选择,你现在是先要她的安全,还是先抓……”
她话音未落,银色的蝴/蝶刀已经带着细风而至,女人被迫仰了一下头,眼前忽然红点一闪。
无声的警告。
“啊——四环相扣啊。”她慢慢收回视线,眼睛竟然一波三折地弯了一下,“我果然还是低估你了。”
江鲤仰头看了半天,才在另一个狙击位看到了……宋端。
“好像还是宋家那个……唔。”女人又仰头打量了一会儿后,有意思地看了眼面前的段汀栖,“还挺巧的。”
段汀栖不动声色地一瞧她。
宋家的?为什么会挺巧的?
与此同时,顺着橙花香从长街拐角走出来的余棠,目光也望了过去,马路对面的,是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段汀栖单手端着剑,不慌不忙地打量着面前近距离的人——
单纯看这个女人眨眼的动作,其实和余棠一模一样,但这种挑不出差别的相似,却并不是一种生理性的自然相像,反而有一种,非常厚重和刻意的模仿。
即使是双胞胎,本来也该有微小的诧异。
“……阿棠,这种用人/皮面具冒充对方的手法,真的还没有失传吗?”江鲤有些跟不上频道地缓慢往后转了一下,两颗眼珠显然散发着巨大的迷茫:“我怎么感觉她易容得比我们要像啊。”
气氛一时诡异。
余棠脚步并没有停,从江鲤旁边走过的时候,顺带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之前已经想到了,你想到的是什么?”
江鲤:“想到以前有人在用面具冒充你啊!”
余棠不知道跟她说什么,索性低头,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纸巾,直接毫不停顿地走了上去,对段汀栖说:“闭眼睛。”
高点的狙击手食指顿时搭在了扳机上,微微下压,宋端反过来纹丝不动地架着他。
江鲤:“?”
还和段汀栖喉抵喉对峙着的女人眼睛里也泛出了一点奇异的光采。
段汀栖却忽然抿抿嘴,冲着余棠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勾了勾。
余棠专注又认真地抬手,用纸轻轻擦了擦她小刷子似的睫毛,上面相继落的雪化了,有些s-hi漉漉的。
“你就不怕我真的先弄死她,让你遗憾终身?”镜像似的女人面对面地好奇问。
余棠把用过的纸巾叠好四四方方,装进兜里平静反问:“你是特意来跟我同归于尽的?”
女人有些意外地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竟然一弯唇,主动先松动了柳叶刀:“那你说我……”
余棠却忽然抬手,段汀栖手中的剑眨眼就跑到了她手上,并且毫不犹豫地对准面前的人刺了出去。
一个死局的场面又瞬间变成了动态的,底下两个人出手速度非常快,身形一沾既走,几乎在一块儿缠成了残影,上面架着的枪完全无法出手。
余棠串起来用了很多招式,而她会的,对方似乎都会。只是这种话,也是乍一看像模像样,实际却到底只学了一个皮毛。
短暂的交手后,余棠一剑深深地切进了青砖转角的墙面,低头认真问:“是不是你?”
她这句话问的没开头没落款,可听进耳朵里的人……却全部听懂了。
叶巍脖子上那一刀——是不是以冒充余棠的名义划的?
门口两面青砖墙形成的空隙刚好是个直角,脖子被剑卡在两面墙空隙间的女人却没有分毫紧张,甚至近距离地打量了余棠好几眼后,眼睛才又桃花似的一弯:“是又怎么样?好妹妹,要亲手报仇吗?”
段汀栖忽然冷淡一瞥,冲她眯了眯眼。
余棠垂着睫毛,表情不明的脸上很恍惚地闪过杀意。
可这个人跟孟渡不一样,她还对她一无所知,不知道她杀了多少人,不知道她这些年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后手的安排,甚至……还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旁观的江鲤手心起了一层黏腻的汗,焦虑紧绷地紧盯着余棠的手。
把人送进警局和自己一刀切了,这显然不是一个说法。
安静了很长时间后,余棠抬眼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女人嘴角戏谑地一勾,脸上的表情却若有似无地敛了起来,意味不明地盯着余棠看了一会儿后,说了句匪夷所思的话:“余棠,你一直过的都是我的人生——我现在想拿回来,也能拿回来吗?”
段汀栖往她的眼睛里深深探了一眼,余棠则是眉头轻轻一动:“什么意思?”
女人微妙地冲她一挑眉:“字面意思,当年余霁离开的时候,本来要带走的人是我,是你忽然追到门外,抱住了他的腿不停喊爸爸,还死活不撒手,所以被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