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端的……”
“宋端那个孩子的母亲,宋辙的妻子——”段老爷子缓慢接上话,闭上眼艰难回忆道:“她当时应该情况不是很严重,能挺到救护车到的时候,所以宋辙可能求你爸爸先帮忙照顾了,但一个人不能劈两半,你爸还是救了那个握着很多家庭希望的人贩子……”
段汀栖轻声说:“宋端母亲是产后大出血,现场急救是没法儿做的。”
“唉,”段老爷子摆了一下手,“医学上的事情我懂得不多,但你爸爸事后其实很愧疚,专程去道过好几次歉,宋辙都没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他声音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了。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谁都没有。
宋辙心里的仇恨虽然从来没有宣出于口,却在心底日积月累地生了毒,长出了枝叶,他自己经历过什么样的痛苦,就要别人原模原样的奉还。
人命唯有人命可以偿还。
在他的想象和设计里,可能小孩子面对那种机关和场面时,总会慌张,他当时可能就在废旧厂房的某个y-in暗角落等着看——等着看段汀栖会从里面选一个,然后剩下的两个人,总会既失去爱人,又失去孩子。
“难怪他这几十年,工作上查不出分毫问题,也没有收过一分钱。”余棠轻轻抻了下背,“他只分别干过两件事,杀过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