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般吧,不太疼。”余棠不怎么在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肩膀,靠在了椅背上。
“下雨天你就别开车了,尽量让她开吧。”江鲤又说。
“真没多疼,一阵一阵的。”余棠还是一副歪头耷眼的样子。
江鲤懒得理她了,在能见度大受影响的街上将车开得左右腾挪,很快停在了棣花市教育局的对面。
出乎意料的是,在暴雨即将泼下来的时候,教育局门前竟然还密密麻麻地聚集了一百来人,看着活像“闹事”的。有些人手上还拿着牌子,余棠模模糊糊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什么上学”。
她慢慢坐直了一些,江鲤却一点都不意外,将本来又停稳的车往后边儿挪了十几米。
错身而过的时候,余棠也看到了身后紧挨着的棣花市电视台的新闻面包车,而车上隐约坐着孟羡舒。
“嗯……”余棠迟迟收回目光,想起什么地跟江鲤说了句:“我前段日子还碰到她了。”
“啊?”江鲤重新将车停稳,又哦了声:“孟羡舒是吧,她理你了吗?”
“没有。”余棠想了想当时的场景。
“正常,我遇见她的时候也很尴尬。”江鲤揉了揉脸,瞄了眼已经避开的面包车,好像有点糟心。
余棠问她:“所以怎么回……”
“别问,问了就是不知道。”江鲤很心累,“天要下雨,姐妹要分手,这谁也拦不住,还可能被打,你有空自己问问宋端吧,看她现在怎么说。”
余棠皱了皱眉,想了想她十年前出国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在一起的。而且那个时候,宋端和孟羡舒就已经在一起六年了。在一起至少六年,最后却没有走到一起,除了出轨,似乎没有更好的理由。
但那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轨的人。余棠目光落在前边面包车仅露出的一块尾巴上,沉默问:“谁的过错?”
“你家好姐妹的。”江鲤回答的毫不犹豫,靠在椅背上看余棠,“你肯定想不到,大概是……你出国后两年多,宋端那狗东西跟人分手后结婚了,然后一年多吧,又离了。”
余棠迟迟把视线落到江鲤脸上:“她有病吗?”
“可能吧,”江鲤还挺认真的拢眉思索,“宋端家那个老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觉着他们家的家教吧,说好听就是固执刻板,说难听可不就是有病。”
余棠半天都没说话,江鲤为难地拍拍她,嗨了一声,故作轻松道:“虽然是姐妹,但不妨碍我现在给宋端的标签就是渣货一个。可说到底,这还是宋端自己的事情啊,旁的人气气就完了,也不能怎么着。管她呢,反正她现在自己一天也活得乱七八糟的。”
余棠又往窗外的人潮上看了一会儿,心里非常轻地叹了口气,转向江鲤,认真说:“我没气,就是觉着……很可惜吧,”她沉默了一下,又无端想起了段汀栖那天评价孟羡舒的话,视线随便落到外面,“而且孟羡舒是个很好的人。”
孟羡舒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她和宋端一样,都比余棠和江鲤大六岁,她们上大学刚在一起的时候,余棠和江鲤才刚上初中。一开始整天见到那俩人一起,余棠和江鲤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孟羡舒也非常稳重,该开朗的地方开朗,该顾忌的地方顾忌,完全是把她们两个当妹妹来宠的。
江鲤大概是觉着这个不说话的氛围让人不怎么开心,索性顺着话题调侃余棠:“所以宋端八年都分了,哪像你似的,恋爱还没谈就踏进了婚姻的坟墓。”
余棠头也没回:“你还没进婚姻的坟墓就开始奶孩子了。”
江鲤微笑,把爪子伸到她眼前,冲她做了个绝交五分钟的手势。
余棠也没理她,头静静撑着车窗,好像听到了前面面包车里隐隐传出的讨论声。
“目前了解到的原因五花八门,比如说是因为居住证的时效被卡,因为社保缴纳的原因被卡,还有因务工证明卡住的,因实际居住证明有点儿问题的……”
副驾上和孟羡舒搭档的电视台编导c-h-a话:“我记着这些政策有些年了,为什么今年会闹起来?”
还在实习期的程声顿了一下,连忙说:“因为很多人是照往年政策准备的,但今年有了几点新规,主要是变化很突然,所以很多人反应不及,就中招了。”她说着还立即翻开笔记本,念道:“比如去年的时候,‘居住证在现住址下需要住满的时效还是六个月’,但今年三月十八日发布的新政策将之提到了一年,所以很多人刚好就差了十几天,甚至几天。又比如社保缴纳这条……”
“好了好了,别念了。”季庭予作为实习生的顶头领导,本来只是想顺便考核一下她,没想到这个实习生还是个复读机,有准备来的。
外面的雨终于落下来了,一开始就砸在扬尘的地面上,ji-an起巨大的毛刺。
那些在教育局门口蹲守了好多天的家长们纷纷仰头,他们前几天暴露在没有遮阳处的烈日高温下,今天又要淋s-hi在大风暴雨中。有些人提前带了伞,撑开挤三五个人,更多人对这种临时的暴雨都没有准备,只能把纸板临时放到头上。但大部分人都固执地留了下来,没有选择离开。
有教育机关的领导陆续下班,从旁边经过。在被一些家长拦住时,有领导好脾气地解释说:“我们都是合理合法的规定,也建议大家合理咨询,合法解约问题,我们坚决维护和践行孩子们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