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那边还没有撤退,余棠能清晰地感受到面前的安保经理见鬼地寂静了片刻,然后一欠身,说:“好的,那我去那边等您。”
段汀栖点点头,仿佛代余棠做赔偿这件事情是定下了二百倍收益的利好投资,完全没有犹豫。
余棠在安保经理走远后,安静而专注地看了她片刻,轻轻一点头:“谢谢。”
段汀栖倒也没说什么不用谢的话,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她仍旧放在兜里的手,抬眼微微颔首:“那就先这样,有事情再联……晚上回去再说。”
她说完就转过身准备上楼,余棠却在身后说:“大概几点下班?我一会儿先找辆车过来接你。”
段汀栖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思虑地这么周全,有些意外地回头。
余棠很安静地在看着她。
所以尽管暂时看起来……呃,比较拮据,但对方其实是个十分负责任的人。
段汀栖刚这么想着,余棠又说了句:“所以你替我垫的钱,我能多欠一段时间吗?”
段汀栖:“……”
这人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江湖骗子。
还很坦然的那种。
“随便吧,我七点下班。”段汀栖好像不怎么在意地睨了她一眼,也很坦然地报了个时间后,就弯腰出了警戒区。
有钱的好处之一就是——就算被骗也不会气出心脏病,只要不破产。
余棠眨眨眼,目送她离开后,也转身出了车库。
第3章 接人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太阳仍旧在空中独美,一副老娘管你们这些凡人是死是活的态势。
余棠从恒源楼下的车库出来后,却又开始思考买骨灰盒的事情——因为她现在浑身上下唯一值点钱的手机,在刚刚连环撞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娇贵地磕着了。
还一磕炸成花那种。
余棠沉默了两秒,低头注视着这个屏幕炸裂的手机,仿佛炸裂的是自己木然的心。
身边有警车陆续离开,她叹了口气,将碎成八瓣的心粘了粘,拾掇好后重新塞了回去。
但两秒前准备去医院处理手上伤口的想法已经就地解散,贫穷的脚顺道拐到不远处一个医药诊所买了双氧水和纱布,自己低头含糊地缠了一下,然后上了辆绿色的公交车。
……
四十分钟后,余棠头也不抬地走进了一个三层小楼的教育辅导机构。此机构十分财大气粗,不仅占地千余平方,内里装修也处处透出一种让人舒适的厚重感,吧台,地板,吊顶,全部都是橡色的原木工艺,很有点儿来学习就是来享受的意思,至少在感官上十分吸引人,能骗你爱学习。
她推开正对前台的玻璃门后,吧台上一盆绿萝后随即探出了半颗脑袋,脑袋的主人看清余棠后,立即厚颜无耻地站起了身,“哎哟,来就来了,怎么还稍上吃的了……我说,下回再稍杯喝的成吗?”
余棠没接话,走过去将手上的鳗鱼饭递给对方,在旁边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对面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叫江鲤,是她一起长大的发小。此人可能是小时候太过于不学无术,所以长大后竟然励志要做一个教书育人的……躺收钱老板,所以开了这个辅导机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江鲤拆鳗鱼饭盒子的时余光候瞥到了余棠的手,拆着筷子轻轻咦了声,“怎么还受伤了?”
因为太过熟悉,也没等来一杯水的余棠自己取了个杯子,顺道将刚才车库的事情向江鲤讲了个大概。
“灭口?钢丝?”江鲤顿住筷子,停下了嚼鱼r_ou_的腮帮子,有些诧异,“那玩意儿能喷多远?也不好使吧。”
“那种材质应该不是钢,比钢丝要重上许多,而且卷得很细,你觉着熟悉吗?”
江鲤若有所思,“熟悉倒是没有,但听你这么形容的话……这种东西倒是很像皖南江陵那边一个有些功夫的小门派的东西——刚才有人用了这种东西啊。”
余棠放下水杯,转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种玩意儿叫‘水轻丝’,正如它的名字,拉得十分细,所以看起来很轻。但用现在科学的说法来解释,就是它的材料密度非常大,所以锐度很高。不管碰到什么兵器,哪怕跟刀锋硬碰硬,也会悄无声息地像水一样浸润进去,有点儿算是古代高仿纳米丝工艺的意思。”
她说着瞧了眼余棠缠着纱布的手,没正经地感慨道:“你得亏是颜好运气佳,要不这会儿指不定已经是个断掌了。”
“……”余棠没说话,安静瞧着她,只是手腕故意轻轻一动。
江鲤立马给嘴拉上了拉链,若无其事地转而道:“不过这种东西不说工艺,光价钱就不便宜,材料比较稀有,按出产量来说,定价其实跟钻石差不了多少。以前那派的人用的时候,其实手上是要戴一种有特殊沟槽的扳指的,没想到现在还能搞成枪。”她想了想,笑了一声,赞美道:“怪会搞工艺升级的。”
“这么金贵啊。”
“那不功夫不够,硬件来凑么。”江鲤不以为意,低头扒了扒饭。
余棠喔了一声,手撑着头,“早知道偷偷扯一截儿下来。”
江鲤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他们那一门应该没什么人了才对。”吃了一块儿鱼后,江鲤皱了皱眉,意味深长地转向余棠,“你不是选择进了那个什么劳什子局,没有提前查查内网的‘资料’库吗?”
余棠没有理会她的意味深长,“查了,但这种小门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