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却点点头说:“程鹏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最近也比较安稳,我从明天开始就不接送你了,成吗?”
“……”段汀栖目光忽然一顿——这句话跟她想象中的,差了十万光年。
她安静凝视了余棠两秒后,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了一遍,忽然问:“最近有什么特殊的事儿吗?”
“没有。”余棠脑海中闪过她下午离开的画面,嘴上回个弯儿说:“就是想着这样每天一起来回的话,你有些想做的事儿可能不太方便。”
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东西?段汀栖刚想说“没有不方便”,余棠又接着道:“我也是,有时候有事儿的话,就不来回跑了。”
段汀栖要出口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儿,又转了回来,她安静看了余棠两秒,又看了眼手中的蛋糕后,点了几下头:“好。”
会给她买蛋糕的话,应该就不是什么额外的原因,比如下午,而是早就这么打算了。
她倒是长了八个心眼儿,但没考虑到蛋糕购买和可能生气的前后顺序问题,所以猜想的原因也跟实际情况差了海底两万里。
余棠看了她一眼,心想还答应得挺利索——有点气。
但没什么必要,所以她又想着这么一来的话,好像明晚不回来的事情也没什么理由非要跟她说了,所以嗯了声,直起身:“那就早点睡吧,晚安。”
段汀栖又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目送她关上门后,在客厅中央忽然止步,手里捧着蛋糕扭头看了看窗外。
雨势稳定又均匀,打在窗外玻璃上噼啪作响。
她收回视线,把吃了两口的蛋糕放进冰箱,也转身回了卧室。
这还吃什么,没有心情。
第40章 家属的定义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天气很好,阳光也像被洗过了一样,呈现出柔软的碎金色。
但段汀栖的心情却很一般,她出卧室前就知道余棠并不像往日一样在外面忙活了,外面这会儿很安静,那个人甚至已经出门了。
没打招呼,也不知道她这一天会有什么安排——好像回到了刚认识的那一个月。
拉开卧室门后,段汀栖还是下意识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木地面和大理石的厨台一尘不染,客厅也很安静,里外都没人。
面无表情的段总在原地站了一秒,目光扫到餐桌后又悄无声息地升温了几分。
还算有良心,餐桌上还知道留了一份早餐。培根蔬菜卷的盘子上贴了微波炉的提醒标签,玉米南瓜粥装在保温的小圆碗里,一小片全麦面包盖在碗上,下面藏着一个煎蛋。
算是很丰盛了,但段总扫到空无一人的椅子时,还是顺杆爬地心想这是几个意思,需要早起可以的,喊我一起吃怎么了。非要一声不吭地放在这里吗,冷冰冰的完全感受不到重视——所以我为什么要吃?
她目不斜视地穿好外套,在玄关换鞋处转悠了一圈后,脚还是自己拐了回来,手又按着标签将培根蔬菜卷放进了微波炉,嘴上还咬了一口面包,喝了两口粥。
吃了也行。
时间还来得及,段汀栖吃完早餐后又洗了盘子碗,将东西收拾了一下,才拿起钥匙出门了。
余棠和江鲤已经开车行驶在了去往桐水监狱的路上,这个方向没有通高速,只有一条曲折蜿蜒的老路,两边都是秋季萧瑟颓败的山景,完全乏味地没有可欣赏之处。
江鲤坐在副驾上把玩儿了一会儿手中小巧的翡翠玉牌,又将它举到眼睛前对光看了看。这玉牌很有分量,虽然不大,但材质是正儿八经的翡翠,而且透光时确实会显出马形的水影,确实应该是走马帮的信物。
“这玩意儿还是值两块钱的,你说你私自留下了没上交,回头陆老头儿会不会给你安个什么‘藏私罪’?”江鲤将玉牌抛了两下后收了起来,开始百无聊赖地跟余棠瞎贫。
余棠安静地开着车,“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江鲤偏头:“嗯?”
其实余棠被停职,表面原因是行止过度,受到了江鲤打掉圆脸两颗牙的牵连。但实际上,是陆钦河很清楚她跟走脚帮以及拐子的过节,在拐子被正经程序逮捕后,她就已经属于涉事当事人,停职是为了避嫌,陆钦河不想让她再参与进这件事的后续。
但这个翡翠玉牌不是普通的东西,它确实可能还能号令一些人见牌做事,所以拐子一旦自己交代,这个东西就要作为证据被收走,进了中控局的东西再想偷出来就难了。
余棠说:“要是留在我手上,他们还有机会再拿回去。”
江鲤恍然地瞅了她一眼,感情这人留着别人家的“赃物”不是为了卖点破烂,而是为了钓鱼。
三个小时候,余棠把车停进了沿途的一个农家乐休息吃饭。与此同时,已经几个月没有让助理订过午饭的段汀栖把电脑一关,靠近了椅背里。
因为从早餐起就是心情负无限的一天,所以段汀栖半早上都没有闲下来,不仅自己一举干完了一天的活,还把整个办公室都支使地团团转,莫名造成了一种产品运营部全公司面貌最佳的假象,使得心血来潮下楼视察的大老板龙颜大悦,不仅下达了口头表扬,还大手一挥奖励了所有人一台公司最新发行的双系统平板。
“……”段汀栖支着头瞧了眼外面所有人集体欢呼的样子,心情更爆炸了。
平时就一丝不苟的助理察言观色,连忙给她泡了杯静气凝神的绿茶,生怕段汀栖转而刨到他身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