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三言两语把情况解释了一下,“吃早饭吗?”
魏召南点点头,林晏就出去给他准备早饭。
魏召南喝了一口牛奶,“我刚刚在你房间里看到了一个箱子。”
“什么?”林晏抬起头来。
“里面装着各个博物馆的纪念品,是给我的吗?”魏召南说完盯着林晏看。
林晏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本来。”
魏召南苦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送给我。”
“你若是想要,现在拿去也可以。”
魏召南摇头。
魏召南刚走,陶然就冒出来。
“哥,你和那人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
“你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
林晏卷起报纸,敲了一下陶然的脑袋。
陶然缩了一下,“哟,恼羞成怒了,肯定有j,i,an情。下次我们去吃饭看展什么的叫上他呗,我帮舅妈把关。”
林晏不想搭理陶然,拿起车钥匙出门。
路上接到了林母的电话。
挂断电话,林晏靠边停车,点燃一支烟,想着林母的话。然后翻开通讯录,找到宋成蹊的电话,拨打。电话那头一直都是忙音,林晏反复打却始终没有接通。
林晏想着这段时间和宋成蹊的联系只有简单的问候,想着上次宋成蹊告诉自己论文要大修的时候有没有露出一点的悲伤,想着他那么阳光的一个人,以后要怎么办。
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之前魏召南的事是如此,现在宋成蹊自己也依旧帮不上什么忙。
林晏调转方向盘,开了三个小时的车停在宋成蹊家门口,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这是一幢漂亮的小洋楼,很快就会被法院拍卖。
宋成蹊的父亲宋海涉嫌重大经济犯罪,虚□□及职务侵占,判处有期徒刑10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现在宋海及其妻子畏罪潜逃,窜逃海外。
不久之后,林晏收到一份陌生邮件,是宋成蹊发来的。
林晏,你应该已经听说了我家的事,我回不去了。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对不起我的名字。国家大义与苟且偷生之间,我选择了苟且偷生。说句很虚伪的话,我若是进去了,我只是罪人,在外面,我还可以戴罪立功。去非洲,去撒哈拉,把我所学用上。上次电话里是骗你的,我的毕业答辩受到了所有教授的好评,说我有天分,可以努力成为大牛,但这么荣耀的事注定是降临不到我身上了。但我也不愿就此颓唐,我不能成为朝霞让人仰望,那就在泥淖里挣扎着开出花。至于你我,从今往后,惟有各自安好。——宋成蹊
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活成了自己的影子,有的人有一腔梦想,却从山崖跌落,再也爬不起来。
自此之后,便是渐行渐远渐无书,林晏再也没有收到宋成蹊一丝半点的消息。
阿尔及利亚,宋成蹊计算完调整轨面高程后的竖曲线半径,确定路基在轨道铺设后的工后沉降达到要求,直起身擦了一把汗,从工地观测点边离开。夜幕降临,不知哪儿传来歌声。
“in e,
i in a y life all te e,
you i’ll be e.”
眼角滑落一颗眼泪,宋成蹊躺倒在草地上,睁大眼睛看天边的一轮上弦月。
丝绸之路考察活动的人员名单已经确定,林晏作为其中一员到上面开会,会议结束已是下班时间。
“林晏,上次的衣服我已经洗好了。”
林晏便随着魏召南来到停车场。
“上车,先吃晚饭。”
林晏没有拒绝,本来以为魏召南会带他去餐厅吃饭,没想到魏召南径直把他带回了家。
魏召南捧出一束鲜红的玫瑰,“不论你记得与否,六年前的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欠你一束花。”
“已经过去了。”
魏召南苦笑,“可我不想过去。”
林晏不接,魏召南只好先把花放在一边,去准备晚饭。
魏召南浪漫的时候可以很浪漫,林晏差一点就沉醉了,所以魏召南留林晏看碟的时候,林晏默许。
魏召南挑的片子,《霸王别姬》,两个人都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遍。但在当下,依然能触动神经。
魏召南在昏暗中搂住林晏,靠近林晏的耳朵,“林晏,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我不负你,我拿我的所有换你好不好?”
林晏神思恍惚,最初认识魏召南的时候自己二十四,现在已经近三十,而魏召南早已过了而立。时过境迁,对感情的认知早已改变,也完全能理解魏召南当时的做法。但是虽然理解,不可否认的是自己隐隐中一直不能释怀,所以才对魏召南多加苛求。现在自己已与宋成蹊分开,那么……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林晏挫败,思绪很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魏召南把林晏送回家,一定要他拿走玫瑰花。
林晏只得将花拿回家。
“嗷~~哥,是那个人送的吧,是吧是吧。”陶然跑过来抢过花,又打开垂挂在花束上的卡片,“平生至此,欢喜是你。这照片是你和他吧,是他向你求婚吗?虐死我这只单身狗了,我要不要告诉舅妈啊,他儿子大了留不住啦。”
陶然把卡片上的照片伸过来给林晏看,是在学校掀起轩然大波的那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