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成业屏息静气,紧紧盯着抖动的树丛,只等这妖兽一露头,就一击将其斩杀。他还有一堆事要做,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他蓄势待发,然而,在真正见到树丛后露出来的东西后,他却没有如预想中的直接动手。
那是一双手,一双人类的手。
手的主人拨开了碍事的树丛,从林中钻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到一脸见鬼神情的吕成业,不由微笑了一下。
虽然这笑容并不带任何嘲笑和讽刺,但放在那张脸上的任何神情,都会被吕成业过度解读,他就是觉得封烨在挑衅自己。
内心喷薄而出的怒气让他回过神来,他语气不善道:“是你?”
封烨耸了耸肩:反问道:“不然呢?”
吕成业眯了眯眼,他虽然见到封烨就血压往上飙,但愤怒之余,又总感觉有点不对,封烨这样子简直像是故意来找他的,难不成有什么陷阱?
他谨慎的打量着封烨,赤手空拳,连把防身的剑都没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来找茬的。
附近静悄悄的,只有鸟类扇动羽翼的声音,也不像有其他埋伏的样子,总不能是来送死的吧?
虽然这个猜测也很不可能,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什么理由,让封烨只身一人,脱离大部队单独来找自己了。
想不明白,他干脆直接问出来了:“你来送死?”
“呵呵。”封烨闻言低笑了一声,神情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他抱起双臂,随意的倚在了身旁足有十多米高的乔木旁。
他身体的重心只放在一只脚上,另一只脚很随意的用脚尖点着地面。这是一个很放松的姿态,破绽百出,如果对方有攻击意图,可以从任何角度下手,而封烨都躲闪不及。
他敢于在吕成业面前摆出这种站姿,当然不是因为信任,而仅仅是因为轻视。吕成业想到这一点后,内心的火苗猛然蹿高了数十丈。
凭什么!封烨这样只有炼气三层的废物,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视自己!
他双眼因为愤怒而瞪起,凶厉的几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咬其血r_ou_了。
而封烨面对吕成业这样恶狠狠的眼神,却仿若无觉,他还是那副悠闲的姿态。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了个问题:“先是对同门师兄弟下毒致其修为大降,后又追杀曹子睿和方阳二人,手段狠毒,不留活路,我可有冤枉你?”
这不明摆着的事吗?而且他早在方阳面前承认了。此刻,他也不怕再承认一次,他唇边扬起了一抹有些讥讽的弧度:“没有冤枉,只是少了一条。”
“我不光要杀他们两个,我还要杀一个人,那就是...”吕成业唇边的笑意进一步扩大,他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封烨,咬牙切齿的喊出了最后一个字:“你!”
封烨忍不住又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那怕是有些难。”
“哼!”吕成业重重的“哼”了一声,他完全没将封烨的话放在心上,上次自己输给封烨又如何?
先不说那场比试的运气成分,就说今时已然不同往日,他手上握着的,可是天阶法器!
一般来说,炼气七层的他,没有其他法器的辅助,是断然没有可能拉开这焚天弓的,但...他用了禁术后,却未必了。
既为禁术,在付出极大代价的同时,也会给予他远超平常的力量,这是薛仁给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如若前面的杀招全都没有成功,那就是动用这最后一张底牌的时候。
只是这禁术的代价太大,需要折损他半身的修为,他毁掉方阳的修为时毫不心软,轮到自己时却百般犹豫,以致于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才真正决定启用。
他的狠心只对别人,对自己,当然是怎么都舍不得的。
现在也依然舍不得,只是被逼无奈,不除掉这几个人,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与死相比,明显还是折损半身修为划算一点。
他将木弓举于身前,抬高下巴,用看着乡巴佬的不屑神情对着封烨介绍道:“有眼不识泰山,你可知此弓是何物?”
“是何物?”封烨盯着这铭刻着暗红色图腾的弓看了一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这弓到底是什么来头,威力远超寻常法器,而且那火焰,隐隐有些熟悉,所以他配合的回了一句。
“也好,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吕成业摆出一副恩赐的高傲神情,将薛仁当日给他讲的话原封不动的搬了过来:“百年前,应龙斩建木于东海,巨木倾塌,天火坠地,火势蔓延三千里,三日不熄。”
“在天火真正熄灭前,有人取天火为引,结合千年槐木,雪山冰魄等数种至y-in至寒之物,压制了无物不焚的天火,将天火封于弓身,铸就了这柄无坚不摧的神弓。”
在吕成业真正喊出这柄神弓的名字前,封烨突然打断了他:“有人取天火为引?是谁?”
他一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态在听到吕成业讲述这神弓的来历时,变得有些严肃,他凝眉思索:“木为弓身,火为器魂,即便是千年槐木也摆脱不了火克木的特性,为什么要选用槐木做弓身?又是什么样的y-in寒之物可以压制住天火?”
他兀自陷入了疑惑,喃喃自语,将吕成业晾在了一边。
轻视加无视,彻底烧断了吕成业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他我行我素的喊出了被打断的名字:“此为天阶法器——焚天!”
“封烨,去死吧!”他咆哮着喊出了这五个字,喊的脸红脖子粗,不光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