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路离陶艺室不算太远,也是十多分钟的路。这一片街区到处都是艺术品店和酒吧,于夜色中风情万种,是放松消遣的好去处,也是罪恶隐秘孳生的灰色地带。
张饶踏进其中一栋花园小洋楼,穿过一楼的散座和五光十色的人潮,直接从铁质复古的旋转阶梯走上了三楼。
三楼一半是吧台,一半是露台,吧台旁有两个房间,是供酒吧主人和其朋友“休息”的地方。
许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又颓废的氛围,这里的灯光布置得十分幽暗,张饶踩着地埋灯走到吧台边坐下,吧台另一边一个纹了花臂的青年招呼他:“哟,你来了,喝点什么?”
“baash。”
花臂青年嘻嘻一笑:“你什么时候也会点这种玩笑一样的酒了?”
张饶笑了一声,是从鼻子里发出的气音:“本来就是喝着玩玩,今天我是来买东西的。”
“哦……”花臂青年挑了挑眉,随即转身忙活去了,不消多时便端了一个盘子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盘子里有一只装了冰球的酒杯,上面缀着大片的罗勒叶,花臂青年手中拿着一只大号针筒,把一种青绿色的酒液注入到冰球之中。
等酒液冷却的时间里,花臂青年一手撑着吧台,一手撑着下巴朝张饶道:“你是要买安全一点的,还是要买刺激一点的?最近还有一些比较极端的,适合多人。”
张饶转转眼珠,说道:“极端的就算了,多人我不喜欢,前两种各买一份吧,我看情况使用。”
“了解。”花臂青年起身从吧台边门绕出来走进旁边的一间房,片刻后拿了一个很小的、像是用来装眼药水的盒子,亲手将它递到张饶手里,“今天玩一会儿么?”
张饶接过东西放到包里,然后把现金放到桌上,抬眼看他:“有可爱乖顺一些的么?”
“可爱乖顺的有多少会来这儿啊,”花臂青年摇摇头,面露遗憾,神色中又带着几丝戏谑,“你还真的只吃这一款啊。”
“啪”——张饶用木槌把冰球敲破,同时脸上忽而浮现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是啊,我吃不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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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哲明预定的时候,陶艺室已经没有空出来的包房了,于是两人坐在外面的公共区域,跟在一群小朋友和中学生边上学习如何上色。
笔筒的颜色很快便上好了,穆宇在底部画了一个蓝色的小太阳,顾哲明见了,将笔筒拿过来,又在太阳中间画了一颗星星。店长夸他们做得好看,颜色也选得好,烧出来的成品应当是天青色的,会很漂亮,后天就能来拿。
陶艺室离悦才和公寓都不算太近,而穆宇说不清自己后天会加班到几点,便跟顾哲明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自己周五下班后过来取。
离开陶艺室,匆匆在旁边的一家茶餐厅要了两份定食吃完,穆宇早早拉着顾哲明一起回家了,两人顺便取走了干洗店的一堆快递。
把车停入车库,顾哲明率先下车,把那个看起来就极沉的四四方方的箱子给抱走了,只让穆宇拿着几小盒茶叶跟他上楼。他用余光瞥他的小宇,看到他的小宇嘴角弯弯的像个小钩子,钩得他心里泛起了一种幸福的痒意。
次日之后,穆宇便是日日早起,研究茶艺,顺便给顾哲明开启了喝早茶的新生活,有的时候两人还会吃上一顿茶泡饭。
茶的味道清香中透着比例恰好的甘苦,加了一部分高汤和芥末,撒了许多两人都喜欢的海苔,吃起来很清爽,两人心里头也是美滋滋的,每尝一回,都好像离结婚更近了一步似的。
公司那边,穆宇和张饶没再有什么除工作以外的联系与摩擦。不过他并没有忘记程医生的建议,留了几分心眼儿,暗中观察起张饶来。
这么一观察,他发现张饶此人的确是和当年大有不同。
学生时期的张饶,家境还不错,个性算是极开朗大方的,有一干朋友,无论是在男生群体还是女生群体,他都吃得开。而且他还同时兼具了体特生极佳的身体底子和脱缰野马般爱玩的特点,时常怂恿穆宇逃课一起出去玩,偶尔也能陪穆宇在图书馆里坐那么一两个小时。虽然和穆宇处了没一学年就分手了,没多久就找了个新的小男朋友,但好歹相处过程中也没劈腿,喜欢讨厌摊开的明明白白。
总而言之,是个健气又开放,不太好也不算太坏的人。
而今他依然开朗大方,可他的开朗大方却全部都成了有目的的行为,他的笑容里带着心机,他的好话里藏着心理暗示,他的举手投足都牵扯到利益关系;他还很会自我经营,无论谈什么干什么,看上去都不像是在为公司工作,而是让人往他身边聚拢,为他所用,成为他自己的价值。
在职场上,有这种表现也很正常,但穆宇察觉他的用意时,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不适感。
穆宇想,许是自己有了那么点物是人非的感慨吧。
只是,一种不大妙的预感开始在他心中徘徊,每当张饶从他面前走过,这预感就会像针一般刺他一下。
【作者有话说:【啵唧你们一口~明天早上起来计算今天的票数和打赏数~今天我要好好睡一觉,帮我妈扛了一堆瓶瓶罐罐回家,累得腰酸背痛……】
第84章 电梯困境
很快,事实就证明,穆宇的预感是完全正确的。
周四的早晨,穆宇习惯性地早早来到公司,此时大厅里只有零星几个早到的员工,前台也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