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本应在擂台上为我拦下我不愿嫁的胜者的,薛师姐和秋护法都告诉过你了罢。既是如此,你为什么会来迟、甚至消失不见,到现在才现身?”

她的语速不慢不快的,咬字的时候又无比清晰,带着点极为认真和郑重的意思,即便尾音尚且带着点少女特有的爱娇软和,在这种认真的情绪感染下又不显得过分的腻人和嗲,反而有种惹人怜爱的傻乎乎的感觉了。

同样的一句话,听在不同的人耳朵里便有不同的效果。薛书雁在心里皱了皱眉,觉得云歌说话真是太好听了,真真便宜了这个渎职失踪又姗姗来迟的姑娘;凤城春则依然带着老母亲看自家姑娘越看越好的心态欣慰地想,门主已经可以慢慢地自己去解决事情了,看来是真的长大了,或者是因为不想嫁人而开窍了,不管怎样,这可都是大好事啊;秋月满身为这位出事了的姑娘的师父和顶头上司,依然垂着眼睛在端详着青石地板,眼都不敢抬,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而被杜云歌问到这个问题的姑娘,则是切切实实地把“怂”这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杜云歌话音刚落,她便立时脸色煞白,汗如泉涌,本来就说话的时候都在声音发抖,这下就干脆浑身都抖起来了,上下牙磕绊在一起的时候那声音还硬生生地打颤打出了节奏感,搞得杜云歌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重了或者问得太刁钻了,要不这姑娘为什么表现得活像面对的是那种十恶不赦的恶人呢?

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姑娘的下一句话也让杜云歌有点想打哆嗦的感觉了:

“门主明鉴……咱们妙音门里有鬼啊!!”

这一嗓子可真是石破天惊,直接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和心神都攫取了过去,杜云歌本来就对这些鬼神之事怕得很,眼下更是两腿一软,要不是旁边还有个薛书雁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她怕是要当场就扑在地上,和这位明显已经被刺激得j-i,ng神不稳定的姑娘同跪于地、两两相望了:

“你说什么?”

这姑娘发现杜云歌没有第一时间叱责她满口胡话,而是似乎在细细思索,便把剩下的所有的话一口气地全都倒了出来:

“我本来是想拿了刀就往擂台那边赶的,但是我刚进秋护法的房间准备拿钥匙呢,就看见了个白影一闪而过,随即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后山躺着了,我找了好半天才找到回来的路!”

眼见着周围人脸上尽是半信半疑的神色,这姑娘看着面前认真听着她说话的杜云歌的时候,便陡然有了种“还是只有门主最好,愿意听我说话”的感觉,为了加强自己的话语说服力,她便把自觉能够证明“妙音门有鬼”的证据给尽数陈列出来了:

“后山那地方远得很,如果不是有鬼的话,那道白影怎么可能在见面的第一眼就能放倒我、还把我搬去那么远的地方又不被人察觉?”

杜云歌在被她唬了一跳之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嘴唇抿得死紧,几乎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半晌之后,她才伸出手,对着这位被吓破了胆的姑娘温声安抚道:

“别怕,你且回去休息,此事自有我们慢慢如数查明。”

等这位被吓破了胆的姑娘被安抚走了之后,杜云歌才转过身来,对着等待她开口下达命令的凤城春和秋月满两位护法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刚刚她说的事情如果是真的的话,那这必不可能是鬼。”

秋月满疑问道:“如果这不是鬼神之事的话,那还能是什么?门主难不成是指我妙音门里有内鬼?”她说完,和凤城春一起笑了起来,明显觉得这种事情太荒唐、也太不可能了:

“门主莫要过于忧虑,从这里到后山的距离虽然说不长,但是如果轻功不好的话,怎么讲也要走上小半个时辰,只有轻功绝顶的那么寥寥数人才可自由来回,但是也绝对要从前山这里消失一小段时间。若有心彻查的话,只需把所有人都拦在忘忧山上,排查一下有此等武功的人都有谁、这些人在大会开始之前去了哪里;再看一下不在比武招亲大会上的人都有谁、这些武功不到家的人又和我们有什么恩怨,就能看出来了。”

不愧是负责妙音门大半内务的秋月满,让她分析起这样的事情来的时候简直就好像在她面前有一架无形的算盘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自我接管妙音门内务以来,各位同僚带的新弟子在上山之前都要经过至少十数道身份盘查,且一上山便默认与山下尘世断绝一切关系。为了杜绝外人混入,我们出行的时候都是隐姓埋名的,就算要把那些需要帮助的穷苦女子或者有练武资质的女孩带走,也不会留下我妙音门的丁点信物,更不会让别人有追过来的可能,眼下这一辈的弟子,可谓个个都忠心耿耿、身家清白,妙音门又素来与世隔绝,不可能有外人会收买成功她们的。”

“如果真的有人在上山前就与外人有所接触的话……”秋月满的算盘来来回回打了一遍,突然失笑道:

“也只有我们四人和书雁了。”

她笑得毫无芥蒂,圆润的脸笑起来的时候更是一派和气,在不抠门的前提下的秋月满还是很好说话的,人如其名,满月一团,和气一团:

“瞧瞧,瞧瞧,这可真是自个儿挖坑自个儿跳哇,把我自己都说进去了。”

杜云歌缓缓地握紧了手,只觉得手心一片冷汗,这寒凉的冷意似乎能直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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