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戈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目露诧异,默了默才抬手指着左边一片宫殿中的一个道:“住在那儿,母亲没去世前,我和母亲一起住在栖梧宫。”

后来母亲没了,他独自在栖梧宫被宫人照顾了一段时间,而后便被皇后接到了朝凤宫。

“栖梧宫?”安长卿震惊地看着他。

萧止戈看他:“怎么?”

安长卿回过神,连忙摇摇头掩饰了自己的失态,目光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那熟悉的飞檐。因为隔得太远,已经看不见牌匾上的字,可安长卿却能清楚回忆起那三个字的起承转合。

难怪……难怪上一世萧止戈见他选了栖梧宫竟然一点也不生气。

原来那是他和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安长卿心里微酸,只觉得自己错过的实在太多,竟然一次都没有好好去看看身侧的这个人。

萧止戈不知他所想,只敏感地察觉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他微凉的手:“走吧,天要黑了。”

安长卿被他握着,才感觉指尖凉意被驱散,抬头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一道温润明朗的声音道:“外面所传不虚,二弟和王妃的感情果然好,真是羡煞旁人啊。”

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俊朗青年踏雪而来。青年身穿四爪蟒袍,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宫女。看见安长卿时目光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朗声笑道:“是不是打搅你们赏景的兴致了?”

萧止戈略微点头示意:“皇兄。”,安长卿亦跟着行礼,口称“皇兄”。

太子萧祁桉是个很健谈的人,他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萧止戈闷葫芦的性格,一个人也能谈笑风生,间或还连带着关怀一番安长卿。

安长卿对太子了解不多,仅限于知道他曾经因为酒后失德被安庆帝废黜,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事情,但想也知道,他绝不似表面看起来这般清风朗月。否则后来也不会以废太子身份,联合两位柱国大将军围攻邺京了。

心生警惕,安长卿便不敢多说话,只装作局促的模样唯诺应付。太子唱了一会儿独角戏便觉得没意思,道自己还要去给皇后请安,改日再叙。

两行人就此错开,安长卿与萧止戈往宫门处去;太子则带着人往朝凤宫行去。

越行越远后,萧祁桉才回过头看了一眼,萧止戈与安长卿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中已经有些模糊了。收回目光,萧祁桉似随口问道:“你说,老二这是在做戏,还是真看上了?”

身边太监斟酌着开口:“怕是做戏多,听说北战王新婚当夜,还是睡在书房呢……”

萧祁桉一笑:“你没听见外头传的吧?我这个冷酷无情的二弟,可是和王妃在大街上共骑一马……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他们小话本,说书先生还编了故事,当真是好恩爱的一对璧人……”

太监迟疑,猜不准他的意思,只能道:“那这么说……北战王是真看上这庶子了?”

萧祁桉笑容一收,毫无情绪地瞥他一眼:“你何曾见过老二如此模样?先前也没听说他们相识,短短几日便能情根深种了?”

太监额头冒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在萧祁桉也不需要他回答,他背着手,一步步踏过青石地砖,低低的声音y-in冷入骨:“不过这庶子生得这般样貌,老二会动心也不出奇,若是换了我……也舍不得冷落一旁……”

太监大惊:“殿下!”

萧祁桉回头瞥他一眼,警告道:“本宫知道分寸,这事就不用告诉母后了。”

太监擦擦额头冷汗:“是。”

***

出了宫门,又坐上来时的马车回府。

马车里燃着暖炉,安长卿被烤得有些热,便脱下了狐裘。只是脱了片刻又觉得手冷,他眼珠转了转,去瞅一旁的萧止戈,不着痕迹地往他身边靠了靠,又把手伸过去,塞进他手心里暖着,嘟囔道:“有点冷。”

萧止戈闻言握住他手,细细给他暖着。

安长卿偷偷抿唇笑了笑,半边身体也靠过去挨着他:“王爷觉得我今日的表现怎么样?”

萧止戈睨他一眼:“很好。”

安长卿偷偷撇嘴,心想这人怎么连句好听的也不会说,自己费了这么大力气,也不知道多夸几句。

“哪里好了?”安长卿眨眨眼睛,故意问道。

萧止戈果然便顿了顿,才道:“哪都好。”

好到他听到那一番话时,几乎要忍不住信以为真。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喏喏哪都好,就是不喜欢我(生闷气

第19章

安长卿气闷,只觉得这男人越发像个锯嘴葫芦,打一棍子才蹦一句话,若是不去问他,他能默不吭声一路。但凡这人肯多说点话,上辈子两人也不至于走到那样境地。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明明做了这样多的事,却什么也不会说。

背地里叹了一口气,安长卿偷眼觑着又不吭声的男人,心道这样可不行。他垂眸思索片刻,很快有了主意。只作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可怜兮兮地看着萧止戈:“王爷不用敷衍我,若是觉得我做得不好,直说便是。”

“没有敷衍……”萧止戈没想到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就让身侧的人委屈起来。他的王妃侧着脸,半边面孔藏在y-in影里,露出来的半边,眼睫沮丧地往下垂着,像一只无j-i,ng打采的蝶。

“你做得很好,太后和皇后都信了。”

“那你呢?”安长卿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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