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萧止戈将油纸包递给他:“回去吃。”
安长卿满脑门问号地接过来,虽然不知萧止戈为何忽然想吃烤鸭,但烤鸭的香味儿确实非常诱人,他便欢欣地收下了:“回去一起吃。”
萧止戈见他喜欢,脸色也温和不少,道:“喜欢下次再给你买。”
捧着烤鸭的安长卿转眼看他,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特意给我买的?”
萧止戈生硬地“嗯”了一声。
安长卿凑近了瞧他:“跟梅花饼一样?”
被他盯着的男人又“嗯”了一声。
安长卿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小声嘀咕道:看来也不全是木头嘛。
***
回去的路上,安长卿心情颇好,便开始盘算着怎么对付家贼。
今日一出实在出乎意料,安长卿本想等年后再好好把这些杂务理一理,但现在事情闹出来,其他铺子肯定也会听到风声,不如干脆一并料理了。
他心里盘算着,便也跟萧止戈说了:“趁着小年前,把庄子和铺子上的管事都召来吧,先敲打一番。等过了年,再慢慢算账。”
萧止戈道:“随你处置。”
实际上这些年他人多在雁州,回了邺京之后,他不耐处理这些杂事,也少有c-h-a手府上的事务,一应都交给了管家王富贵打理。
安长卿觑着他表情,又继续道:“铺子都是王管家在管着,天衣坊的情况,他不可能不知道。”
萧止戈点头,这点他当然想到了。王富贵算是跟着他的老人,却算不上他的心腹。他的根基在雁州,在军中。邺京的王府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落脚之处。王富贵跟着他的时间长,又颇擅长经营。萧止戈这才将王府交给他打理。倒也不是不知道王富贵会从中捞些油水。但是他带兵带的多了,深知这就像打了胜战后将士搜刮战利品一般,不能彻底放纵,却也不能完全制止。
因此他对于王富贵的所作所为一向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显然王富贵现在已经惹得他的王妃大为不满,萧止戈只得配合的提问:“你想如何处置他?”
“眼下缺人,还是敲打一番,暂时先用着吧。”自从萧止戈给他念过一回兵书后,安长卿便也偶尔去萧止戈书房寻些兵书来看,如今他也深谙攻心为上的道理:“先晾着他,他越心虚害怕,办事就越尽心。”
王富贵虽然有些小心思,但谨小慎微胆子并不大。以安长卿这些时日的观察,他会在适当的时候捞些好处,却未必有胆子敢蒙骗萧止戈。
萧止戈诧异看他一眼,他本以为安长卿会借此机会撤了王富贵。毕竟从他嫁入王府伊始,和王富贵相处就算不得融洽。却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眼神微微闪动,萧止戈赞同道:“喏喏说得有理。”
安长卿:“…………”
……
马车到了王府,王富贵领着下人们来迎。神情果然颇为战战兢兢——在安长卿回府之前,安福已经先一步带着天衣坊的管事伙计回了府上,当场就让赵石将人押到了刑房去。
虽然在安长卿要管家时,他就知道那几个铺子迟早要出岔子,还特意提醒了那些管事收敛些。却如何也没想到,连年都没过完,这人就被拿到府中收押了。
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腰弯得更低:“王爷和王妃可要用晚膳?”
安长卿拎着油纸包晃了晃,道:“备几个解腻的小菜,今日吃烤鸭。”
……
饭后,安长卿将王富贵叫过来,吩咐他召集庄子和铺子上的管事们。他这段时间与萧止戈日夜相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怒自威。一张j-i,ng致的过分的脸蛋板起来,依稀有了几分萧止戈的气势。
“天衣坊是正巧让我撞见了。其他铺子却未必没有问题。”他屈指不紧不慢地敲击桌面:“既然王爷将府上的产业都交予我打理,我便要打理好了,才能不辜负王爷一番托付。王管家,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管家佝偻着腰,面色隐隐发苦。这番话明着是王妃在说自己,但是不傻的便知道,这是在借机敲打自己。天衣坊的管事和伙计被收押后,问出来什么他不知。但他知道,王妃绝不会轻易揭过这一篇。
果然,眼下就要发作其他管事,这回,怕是要彻查了。
而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但睁只眼闭只眼也没少收好处,王妃虽然暂时没发落,却更叫人提心吊胆,万分煎熬。
王富贵涩声道:“王妃说的极是。”
安长卿点到为止,摆手道:“你去安排吧。”
***
转眼便是两日过去,王富贵把召见管事的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这中间铁虎又来回禀,说查到了尼姑庵的消息。
城外尼姑庵名声不显,甚至不出城的话都少有人知晓。
铁虎这番查探,却发现这小小尼姑庵里头的道道可真不少。大邺从达官显贵到平民百姓都更信奉道教。这佛教就自然香火寥落。而偏僻的尼姑庵更是无人问津。香火凋零之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这尼姑庵就变了味道,不再是清修之地,反而成了藏在偏僻处的一处暗娼 y- in 庵。
这尼姑庵因地方偏僻,条件艰苦,大部分都是犯了错处被迫送入庵中清修的妇人。也有一些死了男人无依无靠的女人投入庵中,寻一容身之所。
庵中修行清苦,这些妇人原本也算不上安分,渐渐便有尼姑勾搭了外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