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样子,心道完了。这事怕是彻底捂不住了!
急急忙忙让差役把人抬上马车,京兆尹也顾不上其他了,带着一众人飞快离开。
……
等人散了,安长卿才示意马夫回去。亲眼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安长卿心情颇好,想着这事不需多久就能传遍邺京,而之家风清正严明的忠勇侯府,终于要扯下那层人皮了。
上一世,安长卿见着那家人有多恨,现在就有多痛快。
安福还在啧啧感慨:“这娇莺也是厉害,能哄得叔侄俩团团转。不过等这事传出去,她怕是落不得好下场。”
“恶人自有恶人磨。”
忠勇侯府出了事,她是罪魁祸首,忠勇侯想必不会放过她。
安长卿垂了眸,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上一世安娴钰受尽磋磨,一尸两命惨死,这一世,总要让她也尝尝他妹妹曾经受过的苦楚。
***
回了王府,正好碰见安娴钰来寻他。她手里捧着两只荷包,笑容明快,在王府里这些日子,她过得自在,身上的畏缩之气也少了许多,越发的活泼。
“这是我和娘绣的。你跟王爷一人一个。”
安长卿看着她白里透红的面色,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说了叫娘多休息?别累着了。”
安娴钰撅起嘴:“我说的娘也不听,只能我抢着多绣一些。”
她其实不喜欢绣花,相比做女红,她宁愿多读几页书。不过娘亲总念叨着女儿哪有不会做女红的,日后去了夫家要被轻鄙的。她只好也跟着做。
“那辛苦妹妹了。”安长卿道:“金铺前日送了新首饰过来,等下我叫安福给你送去。你跟娘挑着用。”
安娴钰立刻高兴起来,将荷包塞给他:“那我先回去了。”
安长卿看着她雀跃的背影,嘴角不由也噙了一抹笑。他看看头顶碧蓝的天,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所有的一切,是真的在朝好的方向转变。
拿着两只荷包,安长卿去寻萧止戈。
寻去时,萧止戈正在院子里打拳,安长卿没出声,笑吟吟站在一旁看着。萧止戈早就听见他的脚步声,打完一套拳才向他走去:“处理完了?”
安长卿笑呵呵拉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给他说了尼姑庵前那场闹剧,说罢,幸灾乐祸道:“明日要有好戏看了。”
萧止戈沉吟片刻,道:“还不够。”
安长卿不解:“什么不够?”
“火候。”萧止戈掰开了给他解释道:“叔侄争风吃醋闹出来只是丑事,却不足以撼动忠勇侯府。”
他将一封早就备好的信拿出来递给安长卿:“你要学会借力打力。”
安长卿接过信封拆开,却见里头列数了忠勇侯府所做的种种恶事,再看落款,既没有写谁所写,也没写收信之人。
“这信要怎么用?”
“忠勇侯前头有一位发妻,是御使中丞家的嫡次女。这位夫人嫁过去三年,便因病逝世。”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安长卿猜测道:“前头的侯夫人死有蹊跷?”
萧止戈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自前头的侯夫人过世后,御史中丞与忠勇侯府再无来往。时至今日,这位御史中丞,已升任御史大夫。”
这其中透露的讯息太多。安长卿思索了半晌:“你的意思是……把这信送到御史大夫手里去,借他的手,对付忠勇侯府?”
御史大夫位列三公,有监察百官之责。若是他出面参奏,上达天听,这忠勇侯府的事就小不了,若是再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陈年旧事……足够让忠勇侯喝上一壶。
安长卿越想越兴奋,眼底泛着兴奋的光彩。
“明日再送。”萧止戈从他手中抽出信封来,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进他手心里,道:“奖励。”
安长卿诧异打开,发现竟然是一包圆润剔透的松子糖。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送出去的松子糖#
怂怂:喏喏真聪明,奖励一包松子糖(暗中开心
第25章
松子糖表面是剔透的琥珀色, 内里裹着松仁碎,捧在手中, 散发着甜味焦香。安长卿捏起一颗放进嘴里, 丝丝甜味和松仁的香味在舌尖蔓延,却并不会觉得腻。他微微眯起眼,道:“好甜。”
萧止戈专注地看着他, 听见他说“好甜”,眉峰才缓缓放平。安长卿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趁机捏起一颗递到他嘴边,学着他道:“奖励。”
看着递到面前的松子糖,萧止戈略一迟疑, 便张嘴吃下了。甜香在口腔化开,他却只捕捉到了那一瞬间跟松子糖一起尝到的、微凉指尖上的甜味。
小巧糖粒融化, 甜味却在舌尖缠绕不散。
安长卿将油纸小心包好, 塞进新荷包里,将一包松子糖妥善的挂在腰间。另一个荷包则给了萧止戈:“娘和钰儿绣的荷包,一人一个。”
荷包上绣着双鲤戏水,一金一红两只鲤鱼亲昵地挨着头, 右下角还绣着一个“萧”字。萧止戈目光扫过安长卿腰间,那只装满了松子糖的荷包上则绣着一个“安”字。
悄悄抿了唇, 萧止戈也将荷包挂在了腰间。
***
次日天还未亮, 安长卿便吩咐安福找了个小乞儿,等在御使大夫出门上朝的路上,将信送到了他手里。据小乞儿回禀, 说是收了信后,对方没有别的动静,也没找他问话,照常上朝去了。倒是安福从街上回来时,发现忠勇侯府叔叔和侄子争小寡妇的传言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