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的男人终于看他,慢吞吞地说:“画得不好。”

安长卿一笑:“但我就喜欢这幅。”

萧止戈呼吸一窒,看着他笑容灿烂地将自己画的那副画拿在手中把玩。而胡是非画得那副,倒是他卷好又放回了花瓶当中。

心头似有一汪热水在轻柔晃动,他听见自己说:“你喜欢,我再给你画。”

其实他并不擅长画画,拿惯了刀枪的手再去拿画笔,总有些不习惯。但每当看着胡是非画好的那副画,他又忍不住想,他的王妃生了一副好相貌,合该被留下来。等到白发苍苍后,他的美好依然可以被拿出来细细品味。

但莫名的,他又不想让其他人来执笔。最终干脆自己提了笔,回忆着他的模样细细描绘。

只是他到底画技生疏,好不容易画完一副,也没敢叫他知晓。

但他的王妃似乎永远不会让他失望,他拿着他亲手画的画卷,说:他很喜欢。

萧止戈只觉得……胸口那一汪水,蓦地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偷偷画我,你是不是特别特别特别喜欢我啊?

怂怂(脸红):……(嗯。

—————

今天的怂怂似乎还是很怂呢~

能讨一点营养液,为怂怂+勇气值吗?

第27章

捧着画卷回了正房, 安长卿转悠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把画卷挂起来。萧止戈跟在他后头,不太乐意地蹙了眉:“这幅不好。下次画幅好的再挂。”

“我觉得这幅就挺好。”安长卿不以为意, 举着画卷在墙上比划了一下, 道:“而且以后画了,也可以都挂在这里。”

他说着就叫了下人进来,让人把画给挂上去。

“可惜我不会丹青。”安长卿仰头看着下人们调整位置, 道:“不然我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两幅画挨着挂在一起不是很好?或者找个画师,给我们两人画一幅也不错。”

说话间他脸上洋溢着明快的笑容,萧止戈凝目看着他,听见他的话,眼神微微闪了闪。

等下人把画挂上去, 安长卿瞧着还是不太满意,让人又往右边挪一挪。等终于调整好, 他才满意了, 叫安福送了茶过来,和萧止戈一起品茗。

“王爷以前学过丹青吗?”安长卿瞧着习惯性沉默的男人,又好奇的问道。

其实说起来,两辈子加起来, 他似乎都不太了解萧止戈。就像上辈子,他从未见萧止戈拿过画笔。这个男人总是肃杀冷冽的。布满茧子的手仿佛天生就该拿刀拿枪, 绝不像是会拿画笔的模样。

“幼时学过。”萧止戈垂着眼眸, 淡淡道。

虽说不受宠,但是萧止戈幼时还是同其他皇子一同上课的。大邺太祖乃是天之骄子,是文武双全、为人称道的明君, 皇子们身为太祖子孙,自然不敢堕了太祖威名。除了必要的四书五经要熟读,琴棋书画和武技等也不能落下。

他幼时懵懂,只知道父皇不喜欢他和母妃,却不知道缘由。后来见大哥因为学业出色,被父皇夸奖,他便也铆足了劲儿地学,只盼着父皇也能夸夸他,去看看他和母妃。只是他似乎在这些风雅之事上没什么天赋,废了好大劲儿也没能得一句夸奖。

后来母妃过世,他日渐懂事。也不再做这些无谓之事,只一心习武,钻研兵法。

当然,这些陈年旧事他并不打算说出来叫安长卿听着扫兴,只淡淡一句“皇子都要学”便含糊带了过去。

安长卿果然听得高兴,又问:“王爷还会什么?”

“琴棋书画,都会一些,只是不j-i,ng。”

没想到看着像个粗鲁武将的北战王竟然还会这些风雅事,安长卿越发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但如今知道的越多,又越发觉得这人像一块藏玉的陋石。表面看着粗糙平凡,但只需要剥开一点石衣,便会发现,内里藏着剔透珍贵的玉石。

“可我什么也不会。”安长卿苦着脸,有些惆怅道:“除了书看得多些,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王爷会不会嫌我?”

安家族学是不教这些东西的,去族学的子弟,多半是冲着科举功名去的,只学八股文章。若是想学其他,得另请夫子来教。就像安长卿的大哥和二哥,甚至另三房的少爷们,都是有夫子授课。唯有他,在府里不讨喜,不管是请了夫子开小灶也好,还是外出游玩也好,都没有他的份。

萧止戈拧了眉:“不会。”

又道:“你若想学,我教你。”

安长卿也是随口感慨,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又不由地起了心思:“真的?”

萧止戈“嗯”了一声。

“那就从丹青开始开始吧?”安长卿笑起来:“等我学会了,也给王爷画一幅画像。”

萧止戈动作微顿,随后敛下了神色,弯唇应下:“好。”

***

忠勇侯府被抄家的次日,安长卿去了安府。

却不料刚进门,就碰上了久未见过的大哥安长煜。安长煜是李氏嫡长子,比他大六岁。成亲后便被安知恪外放到了地方去历练,今年正好回京述职。因为岳母重病,前些日子他陪妻子去尽孝,前几天才赶回来。

不想就这么巧,正好撞上了回来的安长卿。

安长煜笑着行礼,仿佛对这府里曾经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三弟,哦不,是王妃别来无恙?”

安长卿亦挂上了笑容,淡淡回道:“一切安好,大哥呢?在外可好?”

“都好,都好。”安长煜笑容可亲,脚步一转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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