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这个咋呼性子,不适合突袭!让我去。”谢陵反对道。
其他几个将领纷纷出声,都争着领兵奇袭。
萧止戈略一抬手,制住了他们的争吵,不容置喙道:“我去。北漠地形我最熟悉。”
其他人还想反对,又讪讪住了嘴。确实,这么些年,他们都只在北漠边上打转,唯有萧止戈深入过北漠,是最熟悉地形的。
见他们不出声,萧止戈继续布置:“呼延勋今晚必攻城,我会露一面,之后由齐巍领兵迎战。我暗中带五千人马,从阿木古道绕过去。你们只要拖住呼延勋五天,我必破王庭!”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半晌,最后只能齐齐应是:“我等必不辱命!”
***
安排好军中一切,萧止戈回了一趟将军府。
安长卿还未睡,正在房中就着灯火细细打磨一块深紫色翡翠。这翡翠是剩下的翡翠中成色最好的一块,又是罕见的深紫色,j-i蛋大小,安长卿第一眼见了就十分喜欢,因此找老匠人借了简易工具,自己在那慢慢打磨。
上一世他在府中闲着没事,跟着书上学会了雕刻。也曾尝试过简单的冶玉。只是工具不全,他又是自学,只能做些简单的花样。眼下有了好料子,他又手痒,便跟老匠人借了冶玉工具,自己慢慢打磨玉璞。
“喏喏还会冶玉?”萧止戈惊讶,接着见他指腹上的伤口,又皱了眉:“怎么不叫匠人来弄?”
安长卿含糊地说在书上看过:“我想自己试试。”
其实他就是忽然想给萧止戈做样东西,只不过眼下还没做好,便不想提前告诉他。
听他说想试试,萧止戈又不好败他兴致。只好拧着眉拿了金疮药来,细细给指腹上的伤口上药。冶玉可是个辛苦活,安长卿又许久没有碰这些工具,难免手生,便不小心添了几道伤口。
“日后小心些。”萧止戈不赞同道。
安长卿背着他偷偷皱了鼻子,哼哼唧唧道:“知道了,今日只是手生,才不小心弄伤了。”
萧止戈给他上好药,又把桌上那些零碎工具给收了:“晚上伤眼,以后白日再弄。”
安长卿跟在他后面,又乖乖“哦”了一声。
见他态度配合,萧止戈拧紧的眉才松开一些。
收拾好工具,两人先后去耳房洗漱后,又偎在床上说话。萧止戈从回来后,神情便有些凝重,安长卿原本盘腿半靠着他,见他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伸出手在他眉心按了按,嘀咕道:“怎么又皱着眉?”
突袭北狄王庭之事是秘密行动,便是枕边人也不能说。萧止戈也不想让他担心,便换了个说法:“今晚呼延勋大概会带兵攻城。”
“又要打战了吗?”安长卿坐直身体,眼神微微担忧。
“嗯,我要带兵迎战。”
安长卿来雁州这些日子耳濡目染,对萧止戈也有了同雁州百姓一般的盲目信任,并不像开始一般担忧了:“那我在城中等王爷凯旋。”
萧止戈眼底含了笑,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嗯,我一定会回来。”
安长卿不明所以地点头,只以为这只是场普通战役,并没有察觉他言语中的沉凝。
……
因为这晚呼延勋可能来攻城,两人都没有睡。城内看似一片漆黑,但军营之中调兵遣将,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役做准备。
丑时三刻,斥候来报,呼延勋大军已到城外十里。
萧止戈换上战甲,与安长卿告别,准备迎战。
安长卿目送他离开,却也没了睡意,想了想,叫士兵给自己搬了梯子来,爬到了屋顶上去张望。
漆黑的军营中灯火一束一束亮了起来,急促的号角声撕破长夜。在将军府中都能听到整齐规律的步伐声。城中民居也跟着一盏一盏亮起了灯。
寅时,雁州将士备战方结束,呼延勋大军便呼啸而至。一阵急过一阵的鼓声中,城外厮杀声震天。
安长卿努力伸长脖颈往远处看,却也只能依稀看见大片灯火和被火光映出的黑压压的人头。
……
在城门外激战时,萧止戈已经带着五千铁甲军,悄无声息地往昌日郡疾驰而去。从昌日郡出城,再经阿木古道,绕过正面战场,便能深入北漠腹地,直达北狄王庭。
作者有话要说: 喏喏:每次都骗我等你,礼物没了。(气鼓鼓
怂怂:……没骗。(心虚
第50章
雁州这场战役, 从天黑打到天明,又从天明打到天黑。双方将士都是不死不休, 火光中刀枪剑影, 鲜血迸s,he,染红了脚下土地。鸣金收兵时,城外流血漂橹, 尸横遍野。
安长卿坐在将军府的屋顶上,从一个黑天,盼到又一个天黑。
雁州城门紧闭,城墙上隐隐约约可见巡逻士兵。
这一天一夜,萧止戈都没有回来。安长卿实在撑不住, 在周鹤岚的劝说下从屋顶上下来,草草洗漱后, 便睡了下去。
结果第二日, 天还未亮,安长卿便自发地睁开了眼。城外再次隐隐传来喊杀声,应该是北狄开始了第二次攻城。这一日安长卿只在府中待着,哪儿也没去。实在心烦意乱时, 只能拿出那块紫翡翠来细细打磨,以此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紫翡翠外面的石衣已经被全部打磨干净, 露出剔透光泽的内里。将它放在掌心中细细打量着, 安长卿最后决定用这块紫翡翠雕一枚印章——送给萧止戈做私章用。
不规则的紫翡翠逐渐被打磨出圆润的棱角,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