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龙:“……”手很痒想揍人怎么办?
但被克里斯这么一瞎搅和,钱龙说起自己的事情来就更随意了。
他纠正了一下说:“当时在讲座上,班上有其他人故意说起我,想嘲讽我一番,其实我本身是没多大感觉的,毕竟平时和那些人没多少交流,也知道他们在背后都怎么说我,可是当时方董一听到那个人说的话,马上就反驳回去,还严厉批了那人一顿,具体的内容我记不太清了,只是那一幕一直印在我脑子里,直到现在。”
克里斯点了点头,附和道:“那种感觉我懂,就是原本其实对一切都看得挺淡的,有没有人替你出面你都觉得没啥,有种接受一切的感觉,可是一旦真的有那么个人,你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需要这么一道光的。”
钱龙看他一眼,克里斯笑了笑说:“我也有过这么一道光,不过比你纯粹多了,我的那道光是我大哥布兰登。”
钱龙难得吐槽道:“在你心里面,搞骨科比搞办公室恋情要纯粹吗?”
“什么骨科?”克里斯听不懂他的话,但根据前后文推测一下,马上就懂了,“我呸!我的意思是我和我哥只是亲人间的互相救赎,纯粹得不行,不像你们这种还搞办公室的,呸呸呸,说啥呢你!”
钱龙勾唇笑了笑,给他一个眼神自己领会。
怕他真的会误会似的,克里斯忙解释道:“布兰登从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他的天赋,当时我们祖父还在,他给我们每人喝了几口不同品种的葡萄酒,我们也才几岁嘛,像我就只觉得酸酸甜甜的挺好喝,什么西拉啊赤霞珠的,那个年纪根本不懂哪里好。”
“可是布兰登当时小小年纪,就直接给祖父提了建议,说觉得哪一个混哪一个口感会没那么涩,说得头头是道的,不说我一个小孩,家里所有人都震惊了,从此我和布兰登就被分开教育,活成了两种不一样的人生。”
钱龙停在了一个红绿灯位,给他一个评价说:“你没因嫉妒生恨,最后搞得家破人亡,那束光应该瓦数还挺大的。”
克里斯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那时候还小,不太清楚分开教育代表什么意思,只会想为什么布兰登不能跟我一起去玩了,布兰登真可怜,就算放假也还要躲在地下室里跟着祖父学这个那个的。”
“当时我爸妈也是无心的吧,怕我会因此受到影响,本来我都没想那么多,倒是他们天天在我耳边说不是祖父不喜欢我,只是每个人有不一样的专长,搞得我后来很快就知道原来不是布兰登惨,真正惨的人是我,一个葡萄酒世家,居然不能去学习怎么酿酒。”
红灯转绿,钱龙重新启动车子。
克里斯像是陷进了回忆里,继续道:“我就这样一直被动地承受着别人的可怜,就算一开始觉得没什么,日子久了也开始自我怀疑,我到底是不是这么差?我为什么会比不上布兰登?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儿子。”
“直到有一天,家里有其他亲戚来,大家谈起布兰登的酿酒天赋时,布兰登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克里斯坐正了一点,模拟着当时的画面,道:“我只是刚好这方面比别人敏感一点罢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长处,没必要一直称赞我,像克里斯的数学天赋,就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克里斯叹了口气,“那种感觉大概就和方董当初替你出头是一样的吧,真的就是一束光洒进来照亮了你的人生,从此一路坚定往下走不会迷惘。”
“到了,”克里斯刚一说完,钱龙恰好到了罗德酒庄楼下。他停好车转头看向克里斯,一句话总结了刚才对方说的内容,“你该庆幸布兰登看人还挺准的,要不然他说你艺术天赋好,可能你现在就成了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流浪艺术家了。”
克里斯:“……”不要和他较真,会被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