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啊……”路远之的叹息化在了深夜悄无声息的风中,“我已经找到了另一种,足够让我铭记一生的心情了。”

“嗯?你说什么?”时尉这会儿脑子有点迟钝,对什么的反应都好像差了一点。

“我说——时尉你不冷吗?”路远之扯着时尉的耳朵大声的喊。

时尉缩着脖子,耳膜差点给震碎掉。

“冷死了!”时尉也幼稚地朝着路远之大喊。

“那我们就回家吧!”路远之从时尉的怀里站起来,扯走了毯子又将它抖开盖到时尉的脑袋上。

“不再看看星星了吗?”时尉犹豫地问。

“不看了,我们回去吧。等下次,带好装备再来看。”

两人便挨着走小跑着回去了,毯子披在两人的身上,不长的被子给他们增加了限制,两人的肩膀一下你碰我一下我撞你,跑的是磕磕碰碰,不过比起大半夜还能跑上上看星星的神经病行为,这么磕磕绊绊地跑着也不算什么了。

跑到一半的时候,路远之突然说:“时尉,知道吗?不管看什么,记住的不是眼中的景色。记忆会模糊的,但是心情却不会。今天,我真的很高兴。”

时尉没说话,只是伸手牵住了他的手,然后一点点地,将他的手全部裹进了自己的手心。

“我也会记一辈子的。”

时尉一辈子没肆意妄为过,毕竟他没有任何可以任性的机会,大事也好,小事也罢,他向来是深思熟虑并做好方案1方案2方案3的。

爱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是不在考虑范围内的。上辈子在最好的年纪了失去了所有,没有人和他谈爱情,他也从来不敢奢望爱情。等人生有了起色,他又不准备谈了,没什么原因,就是看得淡了,什么都淡了,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都淡了,无所谓了。

从来一世,他想要好好珍惜,努力弥补努力避免,他的计划早就规划到了二十年后甚至三十年后。

但是爱情,同样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和路远之的关系是个变数,但和他的相处很舒服很开心,时尉也不准备刻意去做什么,只是想放任,只是准备顺其自然。

路远之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时尉懵了,大脑一瞬间超负荷运转直接宕机,什么也没思考,什么也思考不了。

但也是那一瞬间,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剧烈的、猛烈的,跳动不止的心跳声。

那一刻,时尉察觉到了自己对路远之抱有的情感。

是喜欢的。

他,时尉,喜欢路远之。

他不清楚自己有多喜欢,不清楚是不是超过自己的喜欢,但那都不重要,他只需要,自己是喜欢路远之的就可以了。

明白了这一点后,一种愉悦从尾椎一直传到了大脑,像是微弱的电流,但又好像能让他颤抖不停。

那就在一起吧。

“远之,从现在开始,我们是对象关系了是吗?”时尉问。

“你怎么突然变得傻乎乎的了?”路远之侧头看他,黑色的眼睛里带上了一些揶揄,“如果不是对象关系,那你这么握我的手,我就要告你耍流氓了。”

时尉的脸一下就红了。

“远之,那以后就再多相信我一点吧。”

路远之沉默了很久,然后回他:“嗯。”

他们会走多远?

路远之不知道。

他们能走多远?

路远之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哪怕是没有前路,他也能给开辟出一条。

只要能一直握着他的手就可以了。

时尉和路远之回到家的时候,时妈妈起夜喝水,双方正巧撞了个正着。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时妈妈顿时被吓得清醒了。

时尉淡定自如,除了脸有些红外,语气十分的正常,时尉仗着时妈妈舍不得开灯乌漆嘛黑看不清脸一点都不掩饰的:“我收拾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个包不见了,就拉着远之一起出去找了,好在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没人捡走。”

时妈妈埋怨道:“你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长点心,如果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那就明天早点起来找就好了嘛,还特意拉着远之去,你不睡人远之还得睡呢!”

“阿、阿姨,我正好也睡不着,没事的。”路远之远没有时尉那么“百毒不侵”“随机应变”,尤其对方还是时尉母亲,不仅欲盖弥彰地拉着时尉的手往后藏,而且说话都有些磕巴。

“妈,你快睡吧,我和远之也睡了。”时尉丢下一句,就赶紧拉着路远之回了房间。

就客厅到卧室这点距离,路远之愣是跑出了汗,要知道刚才从家跑上山,再从山上跑回来路远之都是清清爽爽没有汗的。

时尉被路远之手心的汗给逗笑了,倒在床上就笑个不停。

“你还笑!”路远之拿背着闷他,“快点睡觉!”

两人折腾了一宿,要再不睡,待会太阳都要起来了。

时尉瘫在床上不动弹,长手长脚地就那么大伸着:“你帮我脱一下,跑这么久我都没力气了。”时尉跟着路远之也锻炼了有小半个学期,但小半个学期的锻炼并不能让他一下就让他的身体素质蜕变多少。小山坡虽然离着这里并没有太远,但一来一回也够折腾人,更别说还是坐了两天火车走路回家的身体。

刚才时尉能坚持下来,就凭着一股气,回家了,准备睡觉了,这股气就散了,身体的酸痛一阵阵的用来,时尉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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