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受。
还有点满足……
路远之太久太久都没有吃饱过了,别人吃不饱是没东西可吃,而他呢,是吃的东西太多,他太挑太过顺从自己。所以这么些年来,他就只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小猫似的吃两口。
他的食欲不好,吃东西完全就是喜恶与意志力的对抗,他的意志力向来不错,但他心里更偏向喜恶,所以一直由着自己来。
时尉带着路远之去医院的时候,没有请假,不过事情不叫突然,回去和辅导员补上假条,辅导员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要小心身体。
辅导员这边是过了,但是任课老师那么就有点不好办了。
这时候的老师很严厉,学生却一节课都是麻烦事,所以辅导员那边补上了还不算完,还要再去任课老师那里说明一下原因。
路远之任性,但对老师还是很尊重的。时尉还有犹豫要这么开口,路远之就先说了:“走吧,这边过去就是教师宿舍,你知道你今天上课的那些老师住在哪里吗?”
时尉自然是不知道,他上辈子连学业都未完成,颓废了几年,奋斗了几年,才又与这边同学老师又联系起来,但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是那么单纯了,里面掺杂着的利益会更多一点。
路远之问了人,然后先带着时尉去找老师。
他们回来本来就有一些晚了,从教室宿舍那里出来后,天就已经暗得有些看不清路了。
燕京大学作为数一数二的大学,学校里还是有点着几盏路灯的,不过距离隔了老远,中间空了好长一大段黑暗。也只有固定的一块地方能起到照明作用。
燕京大学的校园面积不小,绿化面积更是比很多公园还要大上一些。
“簌簌……”
路远之看时尉时不时转头地往后看,以为他是害怕。毕竟时尉和路远之相处的这么多天,时尉给路远之留下的印象可不是铁血男孩。
倒霉、畏缩、穷苦……全是小可怜的代表,觉得他会怕黑也不是什么想象不到的事情。
路远之对时尉没什么保护欲,但时尉下午帮了他,把白衣芳那女人好好地气了一通,这让路远之十分高兴,也觉得自己该投桃报李地担负起铁血男子汉的责任,给时尉以安全感。
“靠过来一点,没关系。”路远之难得地为时尉的自尊心考虑了一下,话在舌尖绕了几个圈才转出来,可以说是十分委婉了,但这样的委婉,却让时尉十分不解。
怎么了,这话什么意思。
时尉想了一下,看着周围漆黑的校园,路面上是因为月光而将树影显得格外狰狞的灌木影子。
时尉上辈子对路远之的了解也不多,便想到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般会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幻想,幻想自己有非凡的力量,幻想……世界上有鬼。
时尉瞬间明了,路远之这个年纪想法多一些也是正常,路上黑,影子多,时不时还有各种细微的动静,路远之能联想到鬼也是正常的。
“好,我能拉着你的手吗?”时尉体贴地给这个怕鬼但依然死装着坚强的男孩子一个台阶下。路远之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能把他逼到委婉地向他求助,那心理是有多害怕啊!
时尉一边同情,一边怜惜,然后一边顺着路远之的心思,准备为他缓解恐惧。
路远之完全不知道时尉的心理活动,他看时尉迫不及待地就靠了过来,心里还有些得意。奶奶老说他不合群不给人面子不知道给人递台阶,那完全是没看到他今天的表现,要是知道他今天的表现,以后一定不会在那么说了!
路远之高高兴兴为自己当了回依靠而高兴,而时尉也“慈爱”地看着还正处于中二期怕鬼的小男孩。
两人的心理活动不同,但心情都是同样的愉悦和快乐。
回宿舍后,室友们又因为路远之的“脆弱”,多了一份同情和怜惜。
路远之觉得室友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奇怪在哪里,毕竟他的生活条件是绝大部分人羡慕也羡慕不来了,看他的眼神里除了羡慕,就只有巴结,同情和怜惜这种情绪,他还真没怎么瞧见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又到了周五,时尉趁着午休大家都在的时候问其他室友:“我周末两天要去香山兼职,你们要一起来吗?”
“兼职?那是什么?”时尉对上四双疑惑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兼职这个词现在还没有出现呢!
“就是我们去找外国人,谈好价格给他们当导游,顺便背一点东西上去,看有没有人愿意买。”
时尉早早地就和人联系好了,这天囤下的全是一些即时类食品,能买了就吃的那种。另外还有一些小东西。现在首都的古玩市场渐渐复苏,赝品也多了起来,时尉找了条门路,批发了一大批铜钱、折扇、串珠之类的小玩意儿,时尉指明了就要赝品,东西不贵,平均下来也没多少钱,不过都弄上了“特产”的意思在里头。
“这、这能行吗?”四个人虽然都是半大小伙,但他们可和后世那种“老子天下第一”的中二少年不一样,不畏畏缩缩自卑地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已经不错了。
首都的一切和他们之前都处的环境都不一样,一切都让他们感到畏惧,感到害怕,感到格格不入。
“外国人、外国人能和……”林峰的脸涨得通红,说话也磕磕绊绊了起来。
思想的流行都是一年一个样的,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向西方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