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理智回笼之后,路远之恨不得自己掀开床板躲起来不见人,但是比较可惜的是,医院的床板并不好险,而且浑身充满了凶悍气息的护士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能眼睁睁看着他掀床板的人。
从“尸海”和不听话病人堆中冲杀出来的护士,即便只是把眉头那么微微一皱,属于病人的胆怯一下就翻倍了。
路远之的喉咙火辣辣地疼,酸水涌上来灼烧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各种味道混在一起,混得让人更加想吐了。
路远之的脸色苍白,嘴巴才微微一张,一股灼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唔——”路远之的手紧紧捂着嘴巴,手指苍白,用力大得将手旁边的脸蛋都给按白了。
时尉听到动静,转头就见路远之的惨样,感觉拿了个盆放到他的旁边。
“我没事了。”路远之脸色惨白,但他的眼神冷静,眉头虽然微微皱着,但脸上却努力压平痛苦。
时尉皱着眉,将空空如也什么用场也没派上用场的盆子重新放回原位。
“不好意思啊,徐护士。”时尉对路远之也有那么点气,气他不识好歹,气他犟得几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种情况,调理大概要调理多长的时间呢?”
徐护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干瘦护士,又高又瘦,眉心几道竖纹,大概是医院的高强度工作给她带来了众多的压力,所以她有那么些老态,说话有些刻板。
“路远之的这种情况,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先做病因筛除,只有找出了原因才有办法解决,不然光只是调理的效果怎么样并不好说。”
时尉头疼的就是这个,路远之对医院的抵触不是一星半点儿,连时尉这个和他关系并没有多好的室友都能看得出来,想让他乖乖做检查,那真的是很困难了。
“我没病。”路远之的脸色惨白得和劣质纸张没什么区别,不仅白,而且有盗版图书页面上带着的灰,就比墙灰好上一些。
手背上c-h-a着的针头还在往血管里滴药水,这些透明的药水价格不菲,且能慢慢地缓解胃疼给他带来的痛苦,但路远之却不管这些,坐起来立刻就把针给拔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动什么动!”时尉气不打一处来,一下就把他推到在床上,不由分说地给他盖上薄被。
路远之挣扎着想要逃,但路远之的手死死地掐在他的肩膀上,跟两根铁链子似的将他箍着。换做是早上,别说被时尉这个箍在床上了,不把时尉掀翻脸打肿手打断算是好的,可他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胃一抽一抽地疼,食管和被火烧过没多大区别,四肢更别说了,软哒哒的没一点力气。
而且对时尉,路远之也正不太好意思下手。帮他背到医院,即便这是路远之不希望的,但时尉却是在救他的命。路远之脾气差,但他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狼心狗肺的东西。
时尉压着路远之,让徐护士重新给扎了针。徐护士对待类似这种不听话的病人对付多了,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哪种人该用什么样她一清二楚。一看时尉就是属于能治住路远之的类型,于是徐护士冷下脸,语气也并不是多好:“看住了,可别让他再把针给拔了。”
时尉连连点头,一边按着路远之被粗暴拔针后汩汩冒血的手,一边还得把路远之的c-h-a着针的另一只手拿着。
两人靠得很近,但是谁也不和谁说话,脑袋撇开,低头沉默。
天气很热,但路远之的身体却是冷冰冰的,冷得和冰块差不多。
时尉的身体有点亏,所以夏天并不怕热。但再怎么不怕热,床上铺着被子,又盖了一层被子,哗哗哗地往外冒汗。但反观路远之呢?他虽然也在冒汗,但冒的却是冷汗。
第53章
输液管里面的药水是冰的,对这样闷热的天气来说,大部分的病人都觉得这是降温的“享受”,但对路远之来说,一滴一滴灌入身体的药水却是一种再痛苦不过的折磨了。
时尉绝对有些生气,路远之心情复杂,所以两人都低着头相互不去看对方。
但即便路远之努力克制着,时尉依然感觉到了从路远之身上传来的些许颤抖。
很轻,像是在极力克制后发出的在轻微不过的不经意流露。但时尉还是觉得到了。
路远之的手就在他手底下,他是残废了才没察觉出来呢!时尉低着头,用余光去偷偷看着路远之,但什么也没看见。
路远之将头低得十分下去,略有些长的头发正好将时尉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时尉什么都没看到,但他也不放弃,站起来倒了一杯水,沉默地递给路远之。
路远之没动作,时尉有些不耐烦了。
“路远之……”时尉话还没说完,路远之便突然倒了下去,双眼紧闭,惨白的脸蛋上没有哪怕一丝的血色,大滴大滴的汗珠布满了他的脸颊鼻翼额头。
时尉骤然一惊,赶紧去喊医生。
医生和护士来得很快,但在医生用手搭上路远之的那一瞬间,双眼紧闭的路远之突然醒了过来,利落地翻身就要逃开,但身体的负担有些过大了,他的战斗技巧虽然有,但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不了多少,更比不过时尉这个有意识且体力比他好的大男人。
时尉被打了好几下,不为所动地钳住路远之把他往病床上带。
路远之大概是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了了,被扔到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时尉瞧着他,脸色白得跟鬼差不多,头发被汗水打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