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虞倒车时不由得想起来……上次见到这种阵仗,是荀老夫人回来!
难道今天荀老夫人又回来了?
戚小虞探头一看,果然见最里面的车外上停着一辆宝马。
上次荀老夫人说是回来探病,都弄得荀浅病上加病,高烧不止,在床上躺了好些天。
这次……
戚小虞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车刚进库挺稳,他就抱着小黑狗跳了下来。
佣人们都在一楼的厨房里呆着,全都一副我是透明人的态度。
远远地,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吵骂声。
戚小虞沿着楼梯小跑上去,就看到程管家站在二楼到三楼的楼梯之间,探头往上张望,一脸焦急无奈的表情。
“程伯,出什么事了?”
戚小虞刚问完,楼上就响起一个女人尖利、苍老的叫骂声。
程管家连忙把戚小虞拉住,食指紧紧放在嘴唇上比了下,“嘘——别上去。”
叫骂声清晰的传进来, “章晗算什么东西,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也不帮着你的亲表哥。”
“荀浅,我徐雪吟这辈子做过最错的事就是生了你,不是你,小墨不会死,小染不会死,荀陶不会死,懿德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现在你竟然还想逼死自己舅舅,逼得他们一家走投无路。志辉说的没错,全世界最冷漠最自私的人就是你!”
戚小虞听到这里,脸色一变。
荀浅的姐姐荀染和爸爸荀陶死的那年,荀浅才刚刚七岁。
据原著所描述,荀浅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和爸爸,所以一直心怀愧疚。
而他妈妈徐雪吟从没开解过他,甚至把之前一个孩子的早夭都怪到了荀浅头上,说荀浅是煞星,克死全家。
如果那时候徐雪吟但凡能多花些心思在孩子身上,而不是在娘家人的诱导下一门心思争家产、不是听信外面的谣言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荀浅身上,还在外面有了别的情人,荀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不会把自己的感情压抑得那么深。
徐雪吟却并不这么想,在她心里,从她那个情人坠马死在荀浅脚下之后,他们母子之间就有了一道无法修补的鸿沟。
偶尔梦回时,她也会可怜这个多病抑郁的儿子。她也会根据迷信里的说法,找个人来冲喜,把荀家这么多年的晦气给冲走。
但更多的时候,是一层层叠加的怨恨把他们彼此越推越远。
就像此时,荀浅不理她,她就继续大骂,“你手里的产业这么大,还不知足吗?哼,难怪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为了家业害死小染和你爸爸,我从前还不信,现在,呵呵,由不得我不信了。”
这些难听的、诛心的话,就算不相干的人说出来也足够伤人,何况是自己的妈妈。
戚小虞想起无数个黑暗的夜晚,荀浅一个人抽着烟慢慢挨过去的样子。
又想起荀浅刻薄嘴毒的样子,如果荀浅真耐不住脾气出来反驳,估计三两句就能把徐雪吟给堵得哑口无言。
但荀浅只是闭着门不出来。
想到这里,戚小虞忍不住有些心疼起荀浅来,他把怀里的小狗放到程管家怀里,“程伯,你在这等着、帮我看一下狗,我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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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章晗给我滚蛋,明天就把酒店交到你表哥……”
“你闭嘴——”一道清亮的声音蓦地响起,打断妇人无休止的谩骂。
徐雪吟转过头来,眼睛像两片刀子一样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戚小虞,“谁在那里?”
徐雪吟虽然被荀家的人称作荀老夫人,其实她也不过六十岁出头,年纪并不大,加上保养得宜,打扮入时,常出入美容院,看起来与四五十岁的妇人也不差多少。
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缎面旗袍,手臂上搭着一件白色的毛呢大衣,头发盘起来梳在脑后,脸上虽然长了皱纹,但是五官仍是美人的样子,尤其是侧面的骨骼,和荀浅一模一样的j-i,ng致纤细。
她扭过头,高高在上的打量了慢慢走过来的戚小虞几眼,嘴唇掀了掀,“你是戚小虞?”
“是。”
徐雪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剜了戚小虞一眼,“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戚小虞走到她跟前,微微歪着头,从上往下直视着她的眼睛,笑道,“怎么轮不上我说话了,我可是荀浅的合法伴侣,这个家里我是一半的主人,您忘了这还是您牵的线搭的桥呢。”
“你,”徐雪吟气得牙关打颤,眼尾的皱纹一抽一抽,“真没想到我招来个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
戚小虞又是温柔一笑,“是啊,您已经招来了,后悔也迟了。”
说罢,他扭头朝楼梯的方向叫道,“程管家,这么晚三爷要休息了,叫保安来把无关人员请走。”
徐雪吟冷笑,“我生他养他,我是无关人员?那你是什么东西?”
戚小虞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微笑,但语气明显冷硬下去,“生他养他?您也配吗?不说长了,就最近这四五年,您陪他吃过饭,陪他聊过天,陪他看过医生吗?如果一件都做不到,你也好意思站在这里说这种话?”
“你——”
站在楼梯上的程管家听得情势突变,马上单手抱狗冲了出来,做了个请的姿势,“老夫人,要不我先送您回去?”
徐雪吟不肯走,狠狠看向门口,想开口说点什么。
戚小虞挡在门前,抬起手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故意发出“咔嚓”一声,“秦夫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