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淡淡点了下头。其余弟子也纷纷冲杜雨山回礼,唯有郁子溪一动不动,还一脸戒备。
宋景云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小声提醒:“郁师弟你愣着干嘛,回礼啊!你难道要等他回去跟姜峰主告状,说我们绿竹峰的人没礼节吗?”
郁子溪森然勾了下嘴角:“告状的前提,是他能活着回去。”
郁子溪这表情看的人毛骨悚然,宋景云掉了半身j-i皮疙瘩,嘟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他好好的,怎么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你见哪个好好的人这副打扮?”郁子溪抱臂,淡淡道。
他这么一提,宋景云也觉得奇怪。杜雨山这又戴面具,又戴护爪的,脖子里还围了个黑色的布,整个人没有一块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正常人确实不会是这个打扮。
“你二人说什么呢?”楚寒见俩人嘀嘀咕咕,问。
郁子溪冲楚寒弯眼笑了笑:“没说什么。”
宋景云:“……”变脸可真快。
杨凌回完礼,问杜雨山:“杜师弟也住在这儿?”
杜雨山点头:“比你们早来了两天。”
杨凌又问:“敢问杜师弟缘何下山?”
杜雨山言简意赅:“私事。”
他把“私事”两个字咬的很重,用意十分明显——既然是私事,你们就不要多问了。
楚寒看本也没想多问,暂别之后,便带着众人上楼休息了。
楚寒跟郁子溪住在二楼左拐尽头的那一间,一推门,发现这家客栈的屋子确实很小,尤其是床,两个人睡都有点挤,若是三个人同住,只怕那第三个人连床都上不了。
两人放好行李,去客栈后院洗了个澡。
楚寒觉得他洗澡已经够慢了,但郁子溪比他还慢,他坐在床上等了半个时辰,郁子溪才回来,头发s-hi哒哒的,发梢还缀着水珠。
“头发没擦吗?”楚寒放下手中的书。
郁子溪慢吞吞的关上门:“没,没来得及。”
你洗了整整一个时辰,说没来得及擦头发谁信啊?楚寒指了指床:“坐过来。”
郁子溪嗯了一声,同手同脚走到床边,选了个十分乖巧的姿势坐了下来。
“你脸怎么这么红?”楚寒看着郁子溪那张红的像是施了脂粉一样的脸,问。
“有吗?”郁子溪用手背贴着脸颊,有点惊慌,惊慌里还带了三分可爱。
“有啊。”见郁子溪这副反应,楚寒忍不住笑了声。
“应、应该是沐浴的水太热了吧。”郁子溪懦懦道。
楚寒拿了条干布巾,轻轻帮郁子溪擦着头发,想起今天郁子溪对杜雨山的态度,他问:“你是不是跟那个杜雨山有过节?”
郁子溪两手按着床沿,沉默了会儿,才道:“没有过节,只是做过一小桩交易。”
楚寒:“什么交易?”
“就是他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帮他拿到他想要的,很简单的交易,师尊不必在意。”郁子溪忽然扭过头,看着楚寒:“师尊貌似很在意他?”
“我同他只见过一次,何来在意?”楚寒茫然。
郁子溪欺身朝楚寒身上凑了凑,弯眼浅笑道:“不在意便好,他不是个好人。”
不知不觉,楚寒已经被挤到床角了……他看着郁子溪那张放大的脸,心说你也不像什么好人。
给郁子溪擦完头发,两人就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
“郁子溪,能先把手放下来吗?”楚寒不解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郁子溪。
郁子溪迅速把手收了回来,红着脸喊了声师尊之后,立刻翻身下床,并抓起衣服站的老远,一边穿,一边道:“师尊,我、我不是有意的,昨晚有只乌鸦一直在窗外叫,直到现在都没停,我见师尊梦里蹙着眉,想着应是被吵到了,所以才自作主张捂您耳朵的。”
楚寒还没反应过来,郁子溪已经飞快解释完了。
楚寒:“……”他知道昨晚有乌鸦在叫,也知道自己前半夜一直没睡好,但不就是个耳朵嘛,捂就捂了,你那么激动干嘛?
两人梳洗好下楼的时候,包括绿竹峰弟子在内的许多住店客人在一楼的大堂趴了一大片,都在打瞌睡。有人嫌趴在桌上睡不舒服,甚至还专门带了枕头出来。
楚寒一见他们,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楚寒问趴在最近那张桌子上的宋景云:“你们怎么都跑这里睡觉了?”
宋景云抱着枕头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昨晚有只臭乌鸦一直在窗外叫,声音大死了,而且叫了一整晚都没停,根本没法睡,呐,现在也还没停呢。”
楚寒惊了:“所以你们一整晚都没睡?”
宋景云道:“是啊。”
楚寒看了眼郁子溪。要不是郁子溪帮他捂耳朵,他肯定也是这大堂补觉的一员了。
但郁子溪也听见了鸦叫,为什么他看起来依旧那么j-i,ng神?
郁子溪似乎猜到了楚寒在想什么,莞尔道:“注意力不在鸦叫上,自然就睡得着了。”
解释完,郁子溪又扭头问宋景云:“宋师兄,我听那乌鸦的叫声,是从你们房间附近传来的,你既然被吵得睡不着,为什么不直接开窗把它赶走?”
宋景云冲他翻了个白眼:“想赶走总得先找到它在哪儿吧,我开窗找了它三次,也没瞧见它在哪儿。”